业务员因为车祸重伤,半身瘫痪,家属向公司索赔。
按相关法律出差期间因公受伤的都可以做工伤认定,这一点并没有太大争议。一开始温渔接到消息,也以为只是个简单的赔偿问题,等他看了详细文件,才发现那业务员并不是因为工作出的车祸。
当天的安排本是在花城分公司学习,但出事员工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外面,还开着车。据本人说法是花城老总喊他去的,可对方一口否认,称不知情。
走起诉,证据不足,再加上对方实打实的人身损害,法律不一定支持景龙。私下调解么,那员工家属三天两头地去公司闹事,显然没打算和他们好好说话——韩墨和温渔抱怨,主要是嫌钱少。
这种破铜烂铁警方无法介入,喊他们自己协商。
起先对方闹了一阵,出面的是韩墨,他态度强硬,他们便答应了和解条件,比工伤赔偿要少,但好歹不是不赔。温渔以为就这样完事了,结果等上个月底,那业务员家属忽然把事情闹到社交网络上。
“大公司欺负打工仔”“因公出车祸重伤”“公司推诿责任拒绝赔偿”,种种关键词加在一起,轻而易举激起了民愤。
景龙是上市公司,股价直接受到了影响。搞到现在还没有双方都同意的解决方案,他不可能袒护员工家属,更不能置之不理。
想到这事,温渔一个头两个大,差点把刹车踩成了油门。
下午嘴皮子都说起了泡,好歹把人劝走了说择日解决,温渔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办公室,只觉得缺氧,双目无神地瘫在了座椅上。
小林敲敲门:“温副总,晚餐给您叫外卖还是您有安排?”
一语惊醒了梦中人,温渔突然坐起身:“不用!我有个约会!”
小林:“啊……?”
她目睹温渔原地满血复活似的换了身衣服,把西装脱了,又裹上那件活像黑熊皮的羽绒服,还检查了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才心满意足地出了办公室。
小林眨了眨眼,心道这和前几个月状态又不太一样。
状态回满的温渔抵达餐厅时,天已经黑了。他把车钥匙扔给门童,径直走进去,拿出手机看纪月发来的包厢号。
这顿饭他无所谓环境,有崔时璨在,他去吃路边摊都行。
温渔推开门,看清包厢内的场景,惊了:“怎么就你一个人,月姐呢?”
崔时璨坐在椅子里,无所谓地玩着手机:“鸽了。”
温渔:“……”
请问如何替拒绝过我的告白对象单独庆生?
在线等,十万火急。
餐厅是纪月订的,局是纪月组的,人也是纪月喊的,结果现在纪月鸽了。
温渔坐下来,和崔时璨隔着一张小桌面面相觑,彼此都有点无话可说。
他记得纪月说时璨好不容易才答应一起吃个饭,正好又是生日,多喊几个熟人热闹一下,本以为纪月有渠道约到高中同学,或者干脆把许清嘉绑架回来了,哪知居然是这样。
时隔五年,你月姐还是你月姐。
小包厢里安静极了,只剩下时璨玩爱消除的音效,趣味横生,荒诞无比。
“那个……”温渔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点菜了吗?我好饿。”
“你来点。”崔时璨说,目光没从屏幕上挪开。
温渔说着你是寿星这样不好吧,手上却已经翻开了菜单。他中午忙着去送猫,没怎么吃东西,下午又处理杂事,这会儿快前胸贴后背,眼见菜单上色泽艳丽勾人食欲的示意图,几乎能望梅止渴。
他看菜单看得太过投入,在吃鱼还是排骨里选择恐惧,因此错过崔时璨抬眼瞥过他的瞬间,那人嘴角有笑意。
按铃叫来服务生,温渔一口气点了四五个菜,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个人,不好意思地竖起菜单遮住半张脸:“时璨?”
“我都吃。”崔时璨那边传来通关音效,“再加个红糖糍粑,这家店做得很绝。”
“哦……”温渔把菜单还给服务生,后知后觉醒悟,“你来吃过?”
时璨:“以前和月姐来过一次。”
温渔提高了音量:“那你眼睁睁看我纠结,都不跟我说什么好吃?”
这一回崔时璨没憋住笑,却仍不看他,只把手机收起来,又开始玩筷子。温渔恼羞成怒地补充了一句你看热闹看得挺开心是吧,他立刻说:“是啊。”
温渔:“……我要骂人了。”
崔时璨摇头:“别闹。”
因为两个简单的字温渔有点脸热,他松了松内里毛衣的领口,假模假样地说空调温度开好高。气氛轻松,他不想追问时璨那天为什么反常,现在又为什么要和他坐在一起吃饭,于是只好问猫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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