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是由于许多考虑,甚至还有社会分工的潜规则作祟。
时璨相信温渔懂,他并不用给出可行的建议,因为温渔不需要。温渔比他聪明得多,情绪化之后他就会自己收拾残局。
胳膊一展搂过温渔,时璨下巴靠着他的肩膀,像小狗撒娇的姿势:“你今天下午说了什么,会让温叔叔那么生气?”
“我吗?我没说什么。”温渔想了下,接着古怪地笑了,“我说,不想认这个妈。”
时璨:“……”
温渔:“他问我不能原谅的原因,我说她讨厌我,他就说了,‘但她再怎么也生你,养你这么多年’。我……我问我爸,所以我就活该替她养老吗,他一下子炸了。”
时璨内心暗想那难怪了,这话多不好。
温渔恨恨地继续说:“她可以不喜欢我,但我却不能讨厌她,我连‘不借钱给她’的决定都被说成忘恩负义、没心没肺——父母和子女永远不可能平等,我活该低人一等。”
他咬着牙,像挖出了心底从没说出来的话。
这些字句快要烂掉了,夜色掩映,灯火黄昏,没有这些也没有崔时璨在身边,可能再过十年温渔也说不出口。
“不要想那么多。”时璨温温柔柔地说,拍着他的后背,“阿姨的儿子……还在病吗?”
“对,就为了这事,她才找我爸借钱。听说治疗跟不上命也不长了,现在医院插着管子。想的倒是挺美,自己大儿子长大了,就该替她养小的?我宁可把钱扔进水里听个响。”温渔丢掉了一贯的外壳,吐字都变得难听。
“小渔,这事不能这么想。”时璨思路还算清晰,没被温渔的情绪化带着跑,“作为子女,你可以不借钱,但应该去看他一次。和阿姨的关系要修复都不是两三天的,而且你又不愿意,可是走一次医院,对你来说没什么损失。”
他循循善诱一大串,察觉怀里的人抖了抖,正当时璨以为温渔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对方扭过脸,微红的眼角有点湿润。
“你刚才叫我什么?”他不可置信地问。
崔时璨自己也怔在原地。
他忽然手足无措,某个脱口而出的称呼多少带着安慰的意味,可不合时宜地喊出,难免叫人多想——他希望温渔多想吗?
但温渔已经意识到了。
时璨躲过了这句询问,不自然地笑笑:“我是觉得你应该尝试一下。”
温渔心情不好,没有纠缠,只往他颈窝靠着,半晌才“嗯”了声。
“如果因为这件事……你想,阿姨肯定知道无法挽回你的,她不是非要你和她冰释前嫌,只一心一意救那个孩子。”时璨见温渔的手摊开,不由得握住,加大力道蹭着他的掌心,“他要因为这个不在了,阿姨会恨你一辈子。”
“随便。”温渔梗着一口气,语调却缓和些了。
“但你以后会遗憾的。”崔时璨侧过头,嘴唇贴了贴温渔的太阳穴。
他不说话。
崔时璨又说:“我不想你遗憾。”
遗憾的感觉太难过了,他经历过,就不希望温渔会酸涩。
办公室的玻璃门外,小林收拾文件的声音悉悉索索,十几层的高楼听不清底下车来车往的喇叭。这是个极为安静的环境,温渔靠着时璨,闭上眼睛。
他可能在思考,但更应该是休息。崔时璨就这么半搂着温渔,不时拍一下他的后背,任由他缓和自己太过受伤的心情。茶几上的水果和粥都没吃完,他看了几眼,心想准备好的夜宵应该要派上用场了。
“……改天陪我去一趟吧。”温渔疲倦地说。
“应该的。”崔时璨几不可闻地笑了声,“温渔,你确实长大了。”
这句话出口,温渔仿佛卸下了一身重担,他反握住时璨的手,轻声叹息:“那你呢?”
突然转移的话题,崔时璨眼睫一颤:“我什么?”
“你什么时候能长大?走出这一步真的那么难吗?”温渔说,眼睛极亮,折射出暖色的光,“接受我吧,时璨。”
又是那一股熟悉的木质香调,混合着一点烟味,这气息令人心安。
时璨放在他后背的手缓慢地上移,按在后颈捏了几把,头一次没避讳这话题。
“再给我一点时间。”他说,侧过头亲了亲温渔的嘴角。
作者有话说:
磨叽死了 赶紧给我doi!(导演拿出了扩音器
第五十章
和温正恒吵架的第三天下午,景龙召开定期董事会,温渔待在门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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