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知温渔现在哪里吗?”崔时璨加重了语气。
“……啊,温副总他……”
心里的答案辗转得到印证,时璨一手解开白大褂的扣子,朝楼梯口走,脚步声又重又快,看见院内熬中药的仪器。
他沉沉地问:“在哪个医院?”
匆忙换下白大褂,找商秋请假时语无伦次,崔时璨出门刚要骑电瓶,启动之后突然熄火,小跑到路边打了一辆车。他好似突然不心疼钱了,一路催着司机师傅开快一点,握着手机反复看那个聊天框。
阳光耀眼,晃得他头痛。
小林的话犹然在耳:“真的不是故意瞒着您……温副总让我不要说。他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突然晕倒了,这会儿还在东华做检查。”
他问:“什么类型的检查?”
小林片刻后才说:“我不太清楚,好像刚才医生让温副总去做胃镜了。”
呕吐,腹痛,昏厥。
这些症状他上次听见还是几年前了,崔时璨不知想了些什么,倚在出租后座如坐针毡。他有点出汗,却不是热的,望向窗外过分闪耀的街景,一阵眼花。
怀德堂距离东华医院不远,这所医院的知名度在国内都排得上前几号,虽是公立,医疗班子和仪器却是一等一的,丝毫不逊色一些私立医院,挂号难如上青天,普通疑难杂症往这边跑都是在浪费资源。
都送到这儿了,能是什么好治的病吗?
可千万别和当时一样。
崔时璨付钱下车,迈出第一步时腿有点软。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儿仿佛是所有医院特有的标识,崔时璨绕过门庭若市的大厅,看了眼电梯前围着的人头攒动,径直从楼梯间跑上四楼。
此前发的冷汗变成热汗,他喘着气,按了按虎口,让自己好有个心理准备,这才照小林说的位置走过去。没走几步他发现了小林,旁边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三十上下的年纪,身材高挑,气质也不错,紧锁眉头在走廊上踱步。
时璨正思索他有没有见过,小林抢先小跑过来招呼他:“崔先生!”
“谢谢你。”他说,再没精力去看那个男人,“温渔人呢?”
“刚做完检查,在病房里。”开口的是旁边的男人,他靠过来,要和时璨握手,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我是韩墨,温渔的朋友。你是他同学?”
为这亲疏有别的称呼皱起眉,时璨问:“温渔已经醒了吗?”
韩墨领他去病房:“还在救护车上就醒了,但是大家都不放心。刚拍了x光……估计一会儿就可以拿了,到时候医生会做一个简单的病情分析,初步排除一些病因,你也是医生应该也清楚。”
关心的事都被他抢先说了个遍,言语间崔时璨插不上话,抵达病房外,他看了眼单间配置,心道温渔这个朋友太尽心,有点泛酸。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崔时璨跟韩墨道了谢,径直走进病房。
韩墨没跟过去,他理了理衬衫
袖口的褶皱,却和小林说话:“就是他?”
“崔先生常来给温总送饭的,两个人好像现在也住一起。”
“人还不错,是他会喜欢的类型。”韩墨淡淡地笑了下,接着看一眼手表,收敛神色,“我回去开会,你在这儿陪着跑跑腿吧。”
小林应着,把韩墨送去了电梯间。
病房是推拉门,合上时没有发出声响,床上正玩手机的人穿着病号服,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嘴唇发白,但精神好像还行。
时璨走了两步,正欲打招呼,动静却已经牵动温渔的注意。
他迷茫地抬眼看过来,发现是时璨,脸色猛地变了:“怎么……我靠,这个林——”
“她不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知道?”崔时璨咬牙切齿,他头一次发现温渔有三两句就让自己想发火的本事,再脱口而出的话隐约带着怒气,“不回家吃晚饭,有要紧事,嗯?你可真是比主席还忙啊!”
“……”温渔缩了下脖子,自知理亏,没反驳,小声嗫嚅,“不好意思。”
一把火还未升腾到最高点就被掐灭,时璨扫了眼四周,病房空荡荡的,温渔的衣服挂在一边。他走过去,拉过病床边的椅子坐下,一言不发。
表情看上去又冷又疏离,温渔观察好几次,伸出手拉了把时璨的衣服:“喂。”
时璨眉心拧着,当中一条浅浅的沟壑:“还要解释什么?”
“我错了。”温渔态度良好,“但这不是怕你担心吗,肯定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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