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璨眨了眨眼:“没啊,把我骂了一顿。”
温渔:“他有病吧……”
时璨补充:“因为写情书的是他侄女,他从人家课本里看到的。”
温渔:“……”
他发自内心地给时璨竖起了大拇指:“璨哥牛逼。”
崔时璨终于有了一点笑脸,给温渔好整以暇地讲他刚才的办公室奇遇记。
按照老余的咆哮,他应该是留侄女做功课的时候在对方课本里发现的——老余侄女刚入学,念高一的重点班,是个top2大学的好苗子,突然写了封声情并茂的情书,还想趁机递给高一个年级的崔时璨,在老余陈腐的观点里,怎么看都是崔时璨的错。
公交车停在一个站台,前排的校服女生下车后,整辆车的人更少了,崔时璨说话声音变大,愤愤不平:“我都不认识他侄女,怎么知道她为什么看上我啊?”
温渔笑着说:“你别理他了。”
时璨顿时更生气:“我倒是想!老余说罚我做这周剩下的值日,少在外面晃荡——我真的不明白,关我屁事呢!”
温渔:“没事,我陪你做值日就行。”
心里极度不平衡的崔时璨听了这话稍微安慰,他脑袋一偏,靠上温渔肩膀,还带着被扣莫须有罪名的不忿,哼哼唧唧地说:“还是小渔对我最好。”
“是,爸爸疼你。”温渔说,边笑边揉他的头发。
短短的一层,有点扎手,刺在掌心又酥又麻,但揉多了让人上瘾。温渔本来想意思意思,三两爪后停不下来,就着这个姿势使劲儿蹂躏。
时璨挣扎未果,心如止水:“你就占我便宜呗。”
天色暗了,温渔听见他这句有意无意的喟叹,不作声地心里泛起一层涟漪。他不知道时璨所谓的“对我好”是什么地步,也没想过问太深入,但经由这
一层,他竟奇迹般地内心平静许多,不再为莫名其妙的风波而胡思乱想。
老余的侄女,堵在车棚告白的同级女生,还有时璨抽屉里塞的情书……
得不到回应就没那么令人烦恼。
某种程度上,温渔觉得自己比她们得到的要多太多了。
翌日,不知从谁那儿传的,崔时璨收到班主任侄女亲笔情书的事被画蛇添足,编造出好几个版本,在班里吹得风风雨雨。
许清嘉一贯不苟言笑,都在发试卷时调侃时璨:“可以的,璨哥,魅力太大了。”
“去你的!”时璨说,看了眼自己周测的成绩,往温渔那边跑,“小渔,我比上次多了二十分,你卷子给我瞅瞅,对个答案——”
但小道消息和考试成绩一样,带来的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不少同学来找他旁敲侧击,温渔不喜欢理会这些不亲近的关系,总草草打发了。但问的人一多,他也开始犹豫,是否真的对于情书和那些绘声绘色的故事不要太往心里去就行。
他是崔时璨的,最好的朋友。
不会有旁人能够动摇他们之间的感情。
但温渔此前自我折磨,一次又一次地发问,如果时璨真接受了其中某一个女生呢?那他到时候还能跟在时璨前后,把他的矿泉水瓶拧开喝吗?
问的次数多了,他依旧想也想不明白,于是自我安慰:到时候的事,真到了时候再说吧。
放学后,时璨被老余下了死命令,要做余下几天的值日,气得在教室边扫地边骂。教室里不少人还没走,见他这样,都笑嘻嘻地逗他玩。温渔坐在座位上,一手端着瓶矿泉水,一手拿红笔订正英语完形填空的答案。
“哎温渔。”纪月突然坐到他旁边,毫无预兆,推了推他的胳膊。
温渔头也不抬:“嗯。”
纪月离他近,身上的香水味直扑鼻腔,让温渔有点不舒服,他刚要抱怨,纪月哑着嗓子趴在他耳边说话:“时璨到底喜欢什么人啊?”
手一抖,差点把d写成了c,温渔含着一口水模糊地答:“唔知道。”
纪月“嘁”了声,双手抱在胸前,靠着椅背:“你也不知道吗,你和他还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
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的说辞,温渔失笑,那口水吞了下去:“和我有关系吗?”
“今早我听别人说,他连老余侄女的告白都拒绝了?龟龟,那姑娘可是高一的级花,漂亮,又高,长得像混血,成绩还特别好……”纪月数着对方的优点,语气都酸了,随后想起正事似的,神神秘秘说,“他不喜欢学霸,也不喜欢校花,到底要怎么样?”
温渔还在一行一行地对答案,二十道题错了两个,他瘪嘴,翻着参考答案把没记清楚的动词短语往笔记本上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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