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结束后,郁南先送了方有晴回去住处,再送喝醉的覃乐风。
出租车经过cbd,映入眼帘的是一幢类似于魔方的巨大建筑,原先的巨大logo已经变了,树与天承几个字换成了“深城科技美术馆”。
出租车司机听他不是本地人口音,告诉他:“这里原先很有名,是个大老板修着玩的,因为修到一半觉得不好看还推倒重新修了,前后花了好几年!”
郁南说:“现在怎么是美术馆了呢?”
出租车司机道:“好像本来是卖了,那个大老板又买回来无偿捐给政府了嘛!”
夜色中,郁南收回了目光。
不怪他自作多情,他总觉得那和自己有关。
宫丞……他们从那次以后再没有见过面,更不曾听到过关于他的只言片语。家人朋友里,除了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段裕寒,更没人在郁南面前提起他。
他按部就班地上学、去画室,提交国外的研究生申请、面试、笔试,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他不知道那些过程中,宫丞有没有想起过他,他是刻意地不去想宫丞。
他们的开始不美好,结束也夹杂着伤害。
他的每一天,都在努力地独立生活。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年半里,他其实没有一天真的忘记那个人。宫丞的的事,他越是知道得多,就越是控制不住不去想。
这晚他在覃乐风那里住了一晚,覃乐风本来说好是要陪他去纹身的,可是宿醉后的人还在呼呼大睡。
社畜难得有可以放松的时候,郁南就自己去了。
*
“学长,新年快乐。”
因为是春节假期,工作室里一个人也没有。郁南径自走进去,俞川竟然毫无察觉。
听到声音,俞川抬头扶了扶眼镜:“郁南,你来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郁南看上去有了些变化,眉眼还是那个眉眼,却好像沉静了一些。
他穿着一件米色的羊绒大衣,头戴同色系深色毛线帽,多了一股说不出来的范儿。
俞川想了想,嗯,大概是喝了洋墨水的洋气味儿。
“为什么啊?”郁南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俞川:“……”
俞川:“算了,我刚才眼花,你还是你。”
废话不多说,俞川带他去工作间,噼里啪啦打开照明的灯:“你什么时候走啊?”
“我明天就要走了。”郁南说,“不好意思啊,我占用了你假期的时间。”
“你肯来就不错了。”俞川无所谓地耸耸肩,只说,“那你明天坐飞机,身上又疼,安排得太紧了点。”
说完这一句,俞川见他没动:“你过来啊。”
郁南看着那张椅子,对纹身的疼痛心有余悸。
他那副样子一看就让人很容易猜出来他在想什么,俞川无奈道:“快过来,这次没上次那么久。
你应该也不会咬坏我的椅子了。”
郁南原本不当回事儿,这么一被提醒,他倒是想起来当时的情形了。
忍不住头皮发麻,难怪郁柯纹个花臂都要跑,当时他不能理解,现在他理解了。
“过来。”俞川拿起了工具消毒。
郁南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自己脱了衣服,用准备的小neiku遮住关键部位,露出修长白皙的身体,乖乖往纹身椅上趴。
灯光刺眼。
俞川先检查了他需要补色的位置,很少,大概两个小时可以搞定。
郁南神色紧张,俞川笑了下:“背后、臀部有两个疤比较重的地方要补。”
说完就让他翻过去趴着。
赤裸的身体贴在椅子上,背后的曲线尤其勾人。
俞川目不斜视:“你怎么光吃不长肉,资本主义的汉堡包没把你喂胖点。”
“因为我很少吃西餐,有一位祖籍霜山的阿姨每天会来给我做饭的。”
郁南趴着说,臀部因为紧张收紧,就像小时候等着护士阿姨打针一样,每个毛孔都出于备战状态。
俞川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瞎聊着:“那你不是应该吃得更多?”
郁南:“她做的饭……我不喜欢吃。”
“干嘛不辞退。”
“她人很好,说话很像我妈妈。我妈妈来过一次,差点以为是她的2.0版本……嘶——”
郁南疼得咬住了唇。
尽管疼痛在他完全可以忍受的范围,却比起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或许是他的心态变了,当时那股冲动的勇气不见了,疼痛才比记忆中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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