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兴峰倒在桌子底下,赵少阳脚底打飘,胡言乱语大声高歌,已经完全撒酒疯了,田东也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塌了,趁着自己没有彻底醉死,干脆倒在桌上装晕。
包房里杯盘狼藉,随便动一步都能搂到酒瓶子,何助理的两个同事也趴下了,刚刚飞花令不输那么多,还不会搞得这样两败俱伤,哪能想到这个田东居然是个诗词库。
“喂,田先生……你没事儿吧?”
何助理叫唤了几声,发现他已经无法动弹,就给董海打了电话。
“董总,ok了。”
“嗯,你们走吧,把对方的人也带走,留下田东。”
“哦……好的。”
当董海来包房时,所有人都已经离开,留下满地狼藉和桌上趴着已经睡着的人。
推开门的刹那,董海的手指有些发抖,他五年都没有过这种紧张又激动的情绪。
每走近一步,皮鞋与地板相碰的声音,与心脏的跳动达成一致频率,每一下都钳制着几乎要奔流的感情。
他竟然想哭……
难以置信,当初发送那条短信时,也没有流过泪,每个除夕夜,那种相隔不远却咫尺天涯的无奈,也没有扯出泪腺里的脆弱。
现在……为什么会有这种酸涩感。
“田东……”董海的声音有点沙哑,像多年未说过话的嗓子,唤出一种沧桑。
碰到他的肩膀时,田东迷醉地扬起头,绯红的脸颊露了出来,惊了董海一跳,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田东的脸的红润。
董海的脸印到田东眸子里,是模糊的,他想努力看清,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挣扎了半响,最后倒进董海怀里无力地笑了。
“呵……真的是你。”他伸手捏了下董海的鼻子,如猫一般慵懒的声线道:“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董海将他揽在怀里,下巴抵在他细软的额头:“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这首纳兰词是田东曾经在信里写过的,他们写过的情书里,有一部分是中文,田东常写些喜欢的句子在上面,附上自己的解读,那些解读都和董海的理解一拍即合,他们的交流像一场毫无障碍的灵魂洗礼,也是他们深陷其中的楔子。
“你……”田东看着他,眼中有一丝婆娑,最后天旋地转,胃里翻滚,吐了。
董海给顺着胃,有点自责,可是……他只有用这个方法,才能让田东不那么快跑掉……
此刻的相拥,与五年前分别时的一样,田东主动挂着他的臂弯,依偎在他怀里,什么也不用说。
这样的相逢,比他预想的好。
他不后悔使用这种手段,反正他也是个混蛋,只是这一次,他很清醒地在犯错。
将田东抱出餐厅,董海打了一辆车,去向距离城区四十里以外的一片别墅酒店。
进了主卧,董海小心将田东放到床上,给他喝了半杯蜂蜜水。
田东半眯着眼睛,时而醒一会儿,醒的时候,他就盯着董海看,目不转睛,眼中的迷离携着醉态,是否是春风了无痕,他主动吻了董海。
刚开始,董海有些不可置信,因为他看起来像没醉的样子。
这代表什么……他接受我吗?还喜欢我吗?
也不管那是不是自我安慰,用这种方法把他灌醉,董海就没想过后果,定下酒店,也早就做了那种打算。
他要自己清醒地去拥有一次,而不是每次喝醉,喊着田东的名字,去跟黄丽华发生关系,那种日子,在事后无比痛苦,就像魂魄架在炮烙刑台上,活生生地从骨到皮烙成灰烬。
他在一年前戒了酒,戒酒后,再没那样过,再没碰过黄丽华,直到上个月的某个晚上,喝了一大杯牛奶,却莫名睡不着,身体起了反应,黄丽华洗了澡换了件半透明的睡衣进来,董海不是没有欲望,只是他意识里非常的清醒,那不是他想抱的人,和之前醉酒的状态完全不同。最后,他冲了凉,抱着被子去了书房。
直到田东的再次出现,董海有了这样邪恶的念头,他要拥有一次,哪怕一次……
“董海……”他喊了他的名字。
不管他是不是清醒,不管海誓是否有山盟,董海已然不能自已。
“我爱你……田东……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感觉有多重……这么多年,我不敢见你,我知道我见到你,必然是控制不住自己……就像现在这样,对不起……”
田东伸手捂了他的嘴,那半眯的眼睛,因酒醉而涣散,却又泛着清晰的红,那是种心疼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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