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高的操场上有三棵校宝---被养护的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榕树。据说在立校最初就成立了专门的榕树养护部门,每天不干别的,专门修理榕树和驱散打算筑巢的鸟儿,这三棵宝树就生长在回去学生宿舍必经的青石板路旁,这边儿是塑胶跑道篮球场等等运动设备,那边儿是宿舍楼,庇荫技能点满值,深受鸢高上下的强烈喜爱。
体育老师就站在榕树下,双手附在背后吹着口哨,两个班的体委招呼着,“集合了集合了!”
集合时两个班隔着一段距离分别整队,站在闫诺旁边儿的张予帆低声说,“哥,你不是被他踹了么,这都分手了怎么还相亲相爱一起过来的啊?”
闫诺屈肘撞他,“有完没完,嗯?信不信我原地踹你一顿?”
张予帆旁边儿的付路阳接话,“哥,你怎么了啊哥,对方乐就是含羞草,对我们就是吃人的霸王花啊?”
周围一圈儿听戏的憋笑憋成内伤,站在闫诺斜前方的叶丛在报数的时候报出颤音,全班都跟着笑起来,赵老大,也就是体育老师,吹了一声口哨,“怎么回事儿?重新报数!”
闫诺低声说,“人智商和成绩都碾压我,我含羞怎么了,你们能用什么碾压我?”
付路阳个不怕死的,不顾一旁梁然揪着他后脖颈子,依然不惧威胁的说,“我们不能碾压你,但是我们可以嘲笑你啊。”
张予帆“对对对”的跟着帮腔,惹得叶丛又报出颤音,上一波哄笑没停呢又来一波,赵老大在前面大声问,“报个数这么开心啊?今天宦老师还说你们六班上课可高兴了,怎么,说出来让我和二班的同学都高兴高兴?”
赵老大之所以称之为老大,是因为他战斗力牛逼哄哄,别看这位老师身穿棉麻马褂,脚踩黑色千层底儿,下巴上还蓄着一长撮黑胡子---蓄胡子的人从气场看文武,赵老大就是武人,从正经武校毕业的,传闻在上一所学校因为和同学之间起了小摩擦,他没当回事儿,可学生不服气找了上十个混混围攻,不带喘气儿的就给团灭了,因此被开除,之后再到鸢高任教的。
大家都怕他,但也都喜欢他,因为他说过,学生学业繁重,体育成绩不必要成为累赘,只要体育课乖乖的不闹事儿,一律给过,从不食言。
赵老大把叶丛点出来,“笑什么呢?”
叶丛想说
“笑话含羞草呢”,没胆儿,“报告老师,没笑,是...是打嗝儿。”
赵老大一点儿没怀疑,“那这就是大家的不对了,人好孩子打个嗝儿让你们笑话成这样。解散吧,注意别受伤了。”
队伍刚一散开,闫诺被梁然虚虚挡了一下没来得及拎住付路阳,长胳膊一伸差点儿连张予帆都没捞住,他拎着张予帆的后领子,“今天你很高兴啊,小雨儿。”
张予帆机智过人,指着闫诺背后说,“诺哥,方乐在看你,好像等你呢。”
闫诺不负他望的扭过身去,张予帆立刻挣开束缚,狂奔五百米跑远了。
操。
第七章
闫诺是看到方乐了,看他背对着自己形单影只的一个人靠在榕树下的乒乓球石台边,他走过去问,“干嘛呢?”
方乐说,“等他们去器材室拿乒乓球拍过来,我在这儿占位置。”
兵乓球啊,不太会玩儿,闫诺双手一撑,跃身坐到石头台面上,屁股被烫的嘶了一口气,接着又问,“你乒乓球玩儿的好吗?”
方乐歪过头看他,“不太会,玩儿的不好。”
“篮球呢?联赛的时候你是我们鸢高的裁判,篮球应该可以的吧?”
“...还可以吧,也就那样子。”
“我才不信,我知道校队邀请过你的,你没答应。”闫诺奇怪到,“为什么不答应?不然我们可以早一年就认识了。”
方乐不知道闫诺是怎么定义“认识”的,他们从高一就在校报上常见面,那也算认识了吧。
“当时脚踝受伤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方乐一点儿也不想回忆起受伤的原因,在深深的无力感和厌恶感涌上来之前叉开话题,“你不去那边儿篮球场么?”
“那现在好了吗,脚踝。”闫诺问。
方乐叉开话题失败,下意识动了动脚,“还没痊愈,快了吧应该。”
闫诺“操”了一声,“你中午踹我那力道,一点儿也不像没痊愈啊。”
方乐轻笑起来,“我为什么要用受伤的那只脚踹你?”
闫诺看他笑就想起来四人群里付路阳说的话,“他们同班一年也没看他笑过几次”,心里突然就冒出一个疑问,“你在你们班说话说的最多的是不是你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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