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诺跑的十分畅快,等跑上了旋转楼梯时就有些胆怂,黑洞洞的教学楼莫名恐怖,菱形的瓷砖看久了总是很像水波纹,他强迫自己别去想深海怪物,迈开大步三阶三阶的往上爬,到教室门口时,大汗淋漓,却爽的一匹。
窗户果然没上锁,他拉开一扇,翻身跃进去,教室里铺了一层皎洁如纱的月光,有点儿如梦似幻的感觉,明明是美景,闫诺却总感觉黑板里要无声无息的爬出来一些什么东西,可怕的很。
他从桌肚最里面摸出烧仙草本子,片刻不留的原路返回,飞奔到操场上时停了下来,对着夜空长吼了一声,放肆的宣泄心里的舒畅。
倾诉了,吐槽了,哭了,笑了,拥抱了,有人知道他是孤儿,知道他最爱的丁老头离开他了,有人可以听他说话,听他发泄。
人为什么要有这么多情绪,真的,太烦人了。
闫诺撑着膝盖,低低笑着,真的,太烦人了。
终于一身汗滴的回到宿舍,某人崩溃的发现,妈的连环画是带回来,可笔呢?
他不信邪的翻遍了抽屉和书柜,甚至连衣柜都被倒腾了一通,现实毫不留情的告诉他,一支笔都没有。
闫诺被自己气的半死,乐极生悲了吧,出门找付路阳时才知道,真正的乐极生悲是我在门外,钥匙在门里。
他奶奶个腿儿的!
601的灯还亮着,闫诺敲敲门,觉得不管人家睡没睡,这么大半夜的打扰都不太好,但很快他就想起梁然偷拍他们嗑跳跳糖的无良之举,瞬间半点抱歉都没了。
付路阳有气无力拖长音,“谁啊。”
闫诺:“我。”
梁然开的门,应该是刚洗完澡,只穿着沙滩裤,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
闫诺倚靠着门框说,“来借支笔。”
“哥,你也在挑灯夜读么?”付路阳跳起来把闫诺拉进屋里,他指指书桌上摊开的试卷,“一起来学啊,梁然是个biantai我跟你说,我十分钟都解不出来的题他一分钟就搞定了。”
梁然笑道,“可闭嘴吧你,你诺哥要是把方乐搬出来,我们都是渣渣好么。”
付路阳后知后觉是这么回事,扁扁嘴不服气道,“可你真的也很牛逼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家梁然很牛逼了,”闫诺叹气,伸手,“笔,借我支笔。”
“我只有这一支。”付路阳拿着从耳朵上摸下来的笔,“咋办?梁然也只有一支蓝笔,给我批改用的。”
“拿去吧。”梁然把蓝色签字笔递给闫诺,“不用还了。”
“谢了啊。”闫诺接过笔,对梁然笑笑,“调教的不错。”
付路阳眯眼看这两个人,有一种微妙妙的感觉,好像他们默契的达成了什么共识并且颇为满意的样子。
笔的问题解决了,现在解决回屋问题。
闫诺认怂,从来没这么心服口服的认怂过,下楼的脚步都变得沉重起来,直到敲上舍管大妈的房门,让他明白什么叫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只不过他正好反了过来,敲第一下怂的一匹,但越敲越来士气。
敲了一遍,呼噜不停。
又敲了一遍,呼噜不停。
敲第三遍终于听见呼噜声急剧转弯又戛然而止,闫诺乘胜追击的叩门,“杨姐,杨姐。”
舍管大妈咕哝了一声,“打烊了打烊了,明儿再说。”
闫诺:“... ...”
“杨姐,我进不去宿舍了,你帮我开门吧。”闫诺压低了声音跟叫魂儿似的,“杨姐,杨姐,杨姐。”
杨姐被叫醒了,凶神恶煞的,“别叫了,来了来了,你们这些兔崽子也不瞅瞅几点了,没点眼力见儿的,大半夜了还蹦跶啥玩意儿呢。”
在一连串吐槽中门开了,杨姐蓬头乱发,纯棉掐腰睡裙显得她更像个葫芦,“谁啊,哪个门的啊?”
闫诺后退一步,“609,杨姐你把钥匙给我,我自己上去,开了门再给你把钥匙送下来。”
“不然呢,你还让我跟你爬六楼啊?”杨姐终于挣开惺忪的睡眼,看清了眼前的人,“闫诺啊!”
闫诺被她叫的全身打颤,女人说话不仅能不顾前后矛盾,语气转换也能这么流畅自如。
杨姐一改泼辣变温温柔柔,“你要不进来,外面多热,进来等,我给你找钥匙,哎呀这都快一点了你怎么进不去屋了,你干什么去了?”
“去串门忘带钥匙了。”闫诺连声假笑,犹豫着要不要再后退一步。
钥匙顺利拿到手,以防万一再被哪儿来的妖风吹的关上,闫诺搬了把椅子卡在门口,回去还钥匙时看到杨姐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就守在门口等着,吓的他几乎是把钥匙抛过去的,道了谢头也不回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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