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想结婚生孩子的目标吗?”黎承睿问他。
黎承俊点头:“有个留学回来的学姐,她不笨,能听懂我说的话,我觉得跟她生活的话蛮省事的,最好能一块繁衍下一代。”
“你不会就这么跟人表白吧?”黎承睿用大白天见鬼的眼神盯着他。
“我是科学家,当然要遵从诚实原则。”黎承俊困惑问,“我是很想跟她生下一代啊,她五官比例合适,智商也高,身体健康,目测也没遗传性疾病,当然这要做进一步检查才能确认,但从目前来看,她作为我的孩子的母亲无疑是最好人选啊。怎么,这不是在夸奖她么?”
可想而知,这样的表白必然遭到滑铁卢惨败。黎承睿当时笑得几乎肚子疼,在黎承俊真心需要劝解和安慰时,他这个做弟弟的却实在生不起同情心。这件事后来如何了呢?黎承睿现在想起来了,后来还是靠席一桦好声好气地陪伴他。
当时席一桦人不在香港,而是受派赴英国开会,可他那么忙,却一天一个电话打过来,只为了听黎承俊翻来覆去问那些可笑的问题:什么难道男女结合没有目的性吗?难道繁衍后代不是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吗?
事到如今,黎承睿忽然都懂了,因为懂了,他也跟着想通,席一桦在他跟前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那就是该适可而止了。
黎承俊就是他的底线,在黎承睿面前,席一桦犯不着掩饰这一点,相反他要拿出来,告诉黎承睿,事关你大哥,我能说的就这么多,这就是我给你的解释,无论你满意与否,我都不打算再多说。
这就是席一桦的姿态。
黎承睿越想越烦,他猛然想起,若以自己大哥那种不谙世事的性子,席一桦将他搓揉捏扁,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他越想越不对,不顾一切掏出电话给黎承俊打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却是个陌生人的声音:“喂,您找黎博士吗?他正在工作。”
“是,我是他弟弟,有急事,麻烦你跟他说一声。”
“好的,请稍等。”
过了好一会,黎承俊才过来接了电话,语气不耐地问:“阿睿,我跟你说了我很忙。”
“你等等,再忙也喘口气先,我问你件事,”黎承睿想了想,说,“那个,你好像很久没女朋友了……”
“拜托,我的私事不在工作时间讨论。”黎承俊说,“是不是老妈或阿姐让你打的?你不会帮我挡一下吗?我哪有空……”
“你没合适的女同事或者,”黎承睿停顿了一下,“或者女学生……”
“你在说笑吗?跟女学生有暧昧是要被校方开除的,这违背了伦理原则,”黎承俊奇怪地反问,“阿睿你今天好奇怪,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自己遇到感情难题是吧?怎么警队有规定同事间不能拍拖吗?”
黎承睿啼笑皆非,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别瞎操心。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跟桦哥……”
“桦哥也让你来建议我快点找女伴?”黎承俊困惑了,“前几天他明明才跟我说,我这个年纪正是搏事业的时候,他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啊。”
黎承睿立即问:“他反对你找固定伴侣?”
“呃,”黎承俊忽然难为情了,小声说,“我,我之前差点被女人陷害了,桦哥说让我暂时单身一段时间,这件事你不要再问了,反正极其愚蠢……”
黎承睿想了想,问:“你,不觉得他管得太多么?”
“是有点限制我的个人自由,可是让我选择,我又常常会出错,”黎承俊理所当然地反驳,“反正桦哥都是为了我好,我信任他的判断,你不也是这样?”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黎承睿小心地斟酌词句,“如果桦哥其实不是为了你好呢?”
“桦哥还能为了让我不好?”黎承俊笑了一声,“阿睿,你对周围的人都起疑心,这样很容易成为反社会分子的。我从小到大都是桦哥管着,之前三十年没出问题,之后三十年虽然有可能会有出问题的可能性,可基于经验主义,这种概率会很低。”
他难得清晰而有力地说:“桦哥是我们俩的大哥,我不知道别人怎么做大哥的,那不关我的事,可我知道桦哥对我们是很好的,问题是,我们又为他做了什么值得他这么等价jiāo换?没有。其实我们都只是仗着跟他一起长大这点情分而已。那又有什么权利去质疑他怎么不更好,或者质疑他对我们这么好是为什么呢?我觉得这些质疑毫无意义,还会损害已有的人际关系。外面能懂得我说什么的人很少,就连老爸老妈,他们也觉得我像个怪胎吧?可是桦哥说我这样很好,你也从没要求我去纠正自己,我很知足,你说呢阿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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