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清爽的味道混杂着酒气到了唇齿之间。
杨对瞬间上了头。
这世间之事有时候便是如此,觉得遥不可及可能只在脚边,稍一弯腰就捡起来了,觉得近在咫尺可能天涯海角,谁站在原地不动便只会看到背影与夕阳。一个是太有自知之明,一个是没有自知之明。
吕正醒来的第一反应是发愣,第一想法竟是想到了他的父母。
从小到大吕正是个十分规矩的孩子,并不呆板,但没有出格的事情,自然不会和陌生人一起过夜,而后便是深深的懊悔,自己竟然,他想了想,不该喝酒,不是不该喝酒,他现在的状态,心情,需要酒,但是他不该和别人喝酒,若是没做,自然不会发生这档子事情。
然而后悔并没有用。
这之前杨对假设过,倘若在吕正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了点什么,吕正会有什么反应,他想得很全面,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他感觉得到吕正以为隐藏的很好的眼神,所以他判断之后吕正可能会不好意思,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能会更亲密。
可事实并非如此,接下来的几天吕正都没拿正眼看他,话照常说,饭照常吃,暧昧的话不接,正常的话回的不咸不淡。
所以说谁也不是预言家,凡事莫做板上钉钉的打算。
吕正的生活倒是步上了正轨,超市的工作开始了,点长,活累,放在以前吕正看都不会看一眼,现在干的很来劲,不为那点工资,他需要累活让他的大脑停止思考,让他少想那些令人沮丧的,甚至说令人绝望的事情,而去生活,对,生活,在生活的过程中,去寻找站得住脚的生存的理由。
人活着需要理由。
他对杨对的感情从那天早上起床有了变化,原本是畏畏缩缩,眼里是自己的理想型,又没有一丝勇气去表达 ,现在杨对与他一拍即合的代替他表达出来,他却更加畏畏缩缩了,自己不喜欢女人,本想着孤独终老,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来,他的心很乱,他害怕,他不是女人,本不必有什么顾虑,可他控制不住自己脑袋里想到的,只要是他想的,更是控制不住的想到很远很深,他想到两人能否长久。
这是他这种人会想到的,常常想到的。
长久,他总想着长久,不同于有些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先做了再说,以后的事情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必纠结,可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如果他把心里话说出来,旁人必会嘲笑着劝他,不要想得太多,他又何必自讨苦吃呢。还是什么事情都解决不了。
而在他心里大浪小浪翻腾的时候,他又怕杨对因为他不明确表态失了耐心就此离去,这么怕着又想这点耐心都舍不出来必然不是真心,只是玩玩,若
只是玩玩自己更是不愿意奉陪的,劳心劳神,他实在没那个心情。
这边吕正寝食不安,杨对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不是第一次主动向男人示好,这一次却是最费劲的一次,他搞不懂吕正什么意思,他对自己有意思这点他知道自己没看错,否则那天早上换个人肯定要恶语相向,拳脚相加,可保持着这种距离感,连点暧昧都省了。不像是拒绝,也不像是欲擒故纵,自己都这么主动了,也不需要来这一手啊。
吕正心里想什么他不可能知道,杨对最后想明白了,要想事情有发展,只能是两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
杨对约吕正到家附近一家咖啡店喝咖啡,吕正答应了,他知道这一天肯定会来,杨对不可能一直这么忍着。
下了班六点多,两人对着坐,咖啡上了桌,杨对看着吕正,看这人的眉眼,熟悉,却是第一次仔仔细细的打量,菱角不锋利,看得出这人不是个事事要往尖上冲的那一个,眉毛没有自己的浓,眼睛比自己大,鼻子没自己高,可也不低,嘴唇不像自己这么薄,紧紧贴着,带着点是是非非都得论出个理的感觉。
盯着看了一会儿,杨对觉得自己决定的有点草率了,对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还没有弄清楚,万一是个钻死牛角尖的人呢?到他家一哭二闹三上吊,搅和的鸡飞狗跳怎么办?或者没那么夸张,只是到他父母面前挑明两人的关系,他会被他爸打的半死的,那可是个老古董,接受不了这么新鲜的东西。
从两人坐下到现在,一句话没说,吕正一直低垂着眼皮用小勺搅动那什么也没加的咖啡,他看着咖啡杯里自己的倒影,心想怎么说呢。等到咖啡凉透了,他知道他该抬起头了。杨对一直没动静,一定是在等着他说,他抬眼看看杨对,把绞尽脑汁想出的开场白说了出来,他道:“你爱喝咖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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