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奕没有坦白的习惯,更不会剖析那些不足为道的小事,他唯一值得提起的就是被他存在心尖的那点情谊。可是阮奕不敢去提,他怕一直压在心口的重量,在别人那里轻之又轻。现在开口的时候,他几乎都听到了自己胸口陈旧生锈的声响,艰涩得生疼,声音沉而缓:“对,我不单单是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你以前答应我的事我都记得。”
阮奕应该有很多话想对何楚说,却又不善述衷肠,捏着何楚手送到唇边,亲了一下他的手指。
何楚看着阮奕专注沉敛的目光,有一瞬间像是不能呼吸,屏息等着阮奕要说话的话。
阮奕的薄唇贴着他的手指,说:“我知道你会怪我,对我也没有感情,但是我不能放手,何楚,你是我的命。”
阮奕伸手把何楚揽进怀里,像之前一样强势不容拒绝,却又指尖发颤。
何楚眼睛都不敢眨,生怕自己真的在做梦。
他不是想让阮奕服软,只是想让阮奕明白他不能一直这么对自己,而现在超出预料,那些争相恐后的感情都挤在了何楚的胸口,只能用发抖的手去抱住阮奕。
突然车身一震,就听到刺耳的急刹,何楚就被阮奕紧紧压在了怀里,耳边是碰撞的巨响,还有安全气囊弹开充气的声音,何楚出现了几秒钟的耳鸣和空白。
在那辆失控的大货车撞来的时候,司机就打死了方向盘,急转的轮胎在泊油路上摩擦出了焦油味,这才避免了被那辆载重二十吨的大货车撞成一坨废铁,但是车尾也依然被撞得凹陷变形,加厚的防弹玻璃龟裂,弯成了奇异的弧度。
跟在后面的保镖,飞快下来六个人,两个人去抓人,其他人一起去拉开变形的车门。
车内被安全气囊撑满,何楚睁开眼,太阳穴刺痛,脸上一片湿热,另一个人的呼吸就在他头顶。阮奕半张脸都是血,又不知道哪里流出来的血,把何楚的衬衫也浸透,空气中alpha的信息素浓郁,却又无法掩盖滚烫的血腥味。
阮奕看着的目光依然锐利漆亮,又在短短几眼后浓密的眼睫就半垂了下来,半撑着的身体微微塌下,冰凉干燥的唇压在他额头:“何楚,我爱你。”
何楚脑海骤然一空,忍泪失声,想到自己对阮奕说的最后一句话“要是我不爱你呢”。
作者有话说:
我的攻都很会倒打一耙。 还有,方方第一次见阮奕,就很亲他,是因为他爸爸经常在手机搜阮奕的新闻,方方不识字,但是记得照片 谢谢大家,么么哒。
第三十章
司机的急转,还有高防暴的车子做抵御,让何楚几乎没有受伤,但是把他压在怀里的阮奕就伤得严重得多。他那一侧的车门受损严重,被重型货车推得挤压过来,碎片割破了安全气囊的尼龙布,让阮奕除了头受了伤,还有半边衬衫都被血染透。
外面的人小心地把变形的车门撬开,把阮奕扶了出去。何楚跟着钻出来,alpha的信息素还有血腥味都刺激着大脑皮层,他腿软得站不住,又被阮奕头上蜿蜒着的新鲜血痕支撑住。
展钦接到何楚的电话后,就一路疾驰着赶来了这边的医院,见到何楚还是有些意外。
何楚还是很瘦,又一脸没有擦干净的血,显得嘴唇和脸颊更加惨白。在展钦走到身边的时候,他空荡荡的眼瞳一颤,听到展钦气喘吁吁,问:“他进去多久了?”
何楚回答得很快:“两个小时。警察现在要审那个司机,你能帮个忙吗?他们现在还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我来处理。”展钦皱眉看了一眼手术室,他倒是不怎么担心阮奕,就是对阮奕留下来的omega有些手足无措,也找不到合适的话对这个没有见过几次,印象还不是很好的omega说什么,除去开始简单问了几句,后面就直接把人忽视了。
今天发生的事不可能是意外,那个司机的车不是本地牌照,交通监控里他是跟着阮奕的车前后脚来的这里。
司机一口咬定自己就是酒驾,对无法解释的通话记录,还有转账记录都三缄其口。
什么都问不出来的时候,展钦打电话给路业洲,路业洲在那边冷笑:“呵,还有人一边嘬着酒瓶,一边开车呢,胆儿真大,把剩下的半瓶酒浇在他手上,打个火。”
这个办法挺奏效,那边很快就传来消息,
司机承认了自己是收钱办事,说对方给了他一个车牌号,让他跟上那车,然后撞烂。在收到银行的进账通知后,司机喝了车上放的酒壮胆,一脚油门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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