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嗯了一声,问他最近都在干什么。
方瑜恩恶狠狠说:“忙着离婚!气死我了,等我离婚了再和你详细说。”
何楚:“为什么要离婚?”
“他全家都看不起beta,他妈妈说不想要beta的孙子,哼,我又不准备生。我已经申请了去西欧实习,分居两年就自动解除婚姻关系了。”
何楚还想问一下他什么情况,方瑜恩就有事要忙,最后让何楚不用担心他,挂断电话前才想起了正事:“……对了!我差点给忘了,叔叔说要去找你,我感觉他不会顺着你的意思,你记得到时候让阮奕好好表现。”
方瑜恩通风报信得太迟,何楚刚刚挂了电话没有多久,门铃就响了,监控里就是吴怒的脸。
吴怒对他来说亦兄亦父,很多能自然而然告诉方瑜恩的话,在吴怒面前并不是那么轻松,吴怒也不会那么容易接受。
何楚毕竟是一个成年人,不是当初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孩,他的感情生活,别人怎么都是旁观者,何楚又一直很有主见,吴怒就一直没有找过来让他觉得为难,或者难堪。
现在他站在阮奕家楼下的时候,心情和多年前一样复杂,愤怒又愧疚。
在走出电梯后,他并不想走进屋子,站在玄关的台阶下,对何楚说:“阿楚,我来接你回去。方方呢?”
“叔叔你进来坐一会儿,方方还在午睡。”
吴怒一记直拳打在了棉花上,就像以前他想要让阮奕付出一点代价的时候,何楚就是这样软绵绵地绕开话题。
他梗着脖子勉强站了进来,皱眉扫视了一下周围,看着好像又瘦了点的何楚,说不出什么硬话,喝了一口何楚倒的水,说:“阿楚,你是不是心软了
?”
何楚紧张地握着手心,表情已经泄露了他的答案。
尽管已经猜到,吴怒的眉心还是拧得更紧,问:“那我问你三个问题。第一,你以什么身份做这个决定?第二,你不在意第一个问题,那你想过你能一直妥协下去吗?第三,你会不会后悔?”
何楚看着他,很认真:“我有时候也会想,自己和他合不合适,但是一直都是他在维护我们的关系。我知道我们之间是有很多问题,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以前是时机不对,我想以后慢慢解决。而且,他已经离婚了。”
吴怒最在意这个,他是何楚的家人,在他看来,阮奕要求何楚接受那种身份的行为,无耻至极。
现在听何楚这么一说,目光微顿,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他心中不信阮奕是为了感情放弃事业的人——他要是真的能做到,五年前就不会那么选。
所以吴怒还是对阮奕存着巨大的不满,尤其在听了何楚维护他的话后,板着脸一言不发。
何楚平时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对着吴怒说了一会儿,感觉嘴巴都干了,最后说:“叔叔,让我试一试吧。”
好像很多年前他也说过一样的话,只是那个时候,谁也没有去教一无所有的何楚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吴怒眼眶一热,他对何楚总是心疼愧疚。他想,是不是何楚小时候过得好一点,就不会这么死心塌地地喜欢一个人,捧着真心,拼凑着勇气,头破血流也不后悔。
“我不会接受他的,我会单独找他。”吴怒最后还是松了口,“我也不会原谅他。现在不用躲着他了,以前的事,都没有完,我要找他算账。”
他遗憾又心痛地看了一眼何楚的手。
阮奕受伤的事还在保密,何楚送走吴怒的时候,比平时他去医院的时候要晚了两个小时。
医院的特级病房走廊里特别安静,这一层只住了阮奕一个病人,走廊长而空,大理石的地板泛着冷光。
碰到在病房的展钦,展钦把何辛抱走,说要带他出去玩。何辛每天陪着何楚在这里守着阮奕,坐在病床边,轻轻握着阮奕的手,小小一只,看着又可怜又可爱。
何楚看着展钦把何辛抱走,一个人走进病房的时候,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对着别人许下了空头承诺,最想告诉的那个人还没有醒过来。
何楚坐在病床边看着情况没有变化的阮奕,感觉他比以前瘦了。每天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整个人消瘦得很快,原本分明的轮廓更加深邃,眉目狭长冷锐,嘴唇淡得没有颜色。
明明一点伤口都没有,却像是被周围安静的空气挤得五脏都拧在一起了一样。
何楚像往常一样对阮奕说了一下今天的事,简单提起吴怒来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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