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不想耽误他的时间,没有多说。
阮奕在走进电梯的时候,何楚突然拉住他的手,仰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细声细气地说:“那你早点回来。”
何楚之前就是习惯了苦,离开蔺家对他来说就是很好很好,所以就算有些事苦得难以下咽,他也能选择接受。
现在在阮奕的话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喜和安慰,就像是阮奕突然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糖,他含着这块糖不敢细尝就囫囵吞下肚。
阮奕站在电梯里,反光的镜面照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用手背擦了一下脸。
第十一章
阮奕在路上就接到了自己律师的电话,说蔺洪滨又联系了自己。
阮奕看着路况,嘴角冷挑了一下,像蔺洪滨那种人,就算是被人抓到了把柄,也不会轻易示弱,接二连三地打电话过来,说明是真的慌了。
阮奕问起现在能给蔺洪滨定罪的可能性有多大。
律师给了一个中肯的回答:可能性不大,那些录音的内容指向性并不明确,受害人身上的伤也不能证明是蔺洪滨打的。
这么说,自己的赢面还不太大,只不过是蔺洪滨自己心里有鬼罢了。
阮奕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依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他不去理会蔺洪滨,在公司的时候阮时昌就找了过来,劈头盖脸地问他蔺家是怎么回事。
那天阮奕在办公室和他说得信誓旦旦,把几个危险都排除干净了,谁知道这都五天过去了,蔺洪滨那边竟然打电话来要人,话说得客气,说这次是他们的错,让阮时昌不用担心,他们不会
把阮奕当成罪犯,更不会让他惹上什么麻烦。
这不是威胁是什么?
“蔺洪滨怎么不来威胁我这个元凶?”
看到阮奕漠不关心的目光,阮时昌血压和脾气一起上来,他提醒阮奕:“阮奕,你要知道你在那件事上一点道理都没有占,要是不想被人威胁,就收起你现在的样子,给我好好处理蔺家那边的事,别等到他们把你送到了法庭上,闹得人尽皆知了,你才知道来不及!”
阮奕散漫的目光一瞬间冷下来。
那件事,阮时昌耻于提起,也知道对阮奕来说更是,但是他想挫挫阮奕的锐气和傲意,起码能让阮奕在他面前低一次头。
阮时昌难得在他面前有说教的机会,咳了一声,放缓了语速:“我会让律师去找蔺家谈,只是一个领养的omega,蔺洪滨能这么舍不得?不过是你有的东西没有……”
阮奕看了一下腕表,打断他:“我最后说一次,我的事不需要谁来插手,有空担心我会不会被抓,不如把心思放在怎么扶阮达站起来。”
阮时昌怒拍了一下桌子,还没有开口,阮奕已经起身,手指勾着外套要走,根本不理会他的勃然大怒。阮时昌喝道:“你给我过来!这才什么时候,你要去哪!”
这才刚刚下午四点整。
阮奕笑了一下:“去看我妈,要去么?”
阮时昌梗住,除了抢救那天他在医院待过,这些天也没有再去过,对着阮奕讥诮的笑,阮时昌脸上发紧,硬着声音说:“走吧,一起……”
阮奕直接拒绝了阮时昌的“良心发现”:“不用,你不配。”
径直走出打开的感应门后,阮奕嘴角一直挑着的冷笑消失,薄唇抿成了一条平直的线,挺直的背脊像是戳着一根冷针。
阮时昌若有若无的嘲讽,甚至还有蔺家的威胁,钉在阮奕骨头里,也踩在他背上,让阮奕如鲠在喉。
坐在车上,阮奕在驾驶位弓伏着背,像是刻意放缓呼吸的野兽,肩胛紧绷的肌肉在衬衫下隆起,然后他掐了一下眉心,强硬压下眼底浮起的戾气,面色冷凝如常地开车去了医院。
阮奕在许宜彤的病房里坐了半个小时,看着成为白玫瑰标本的许宜彤,他心里甚至是平静的。
那天在休息室,他对何楚说的话半真半假,关于许宜彤的那部分倒都是真的。
许宜彤在年轻的时候,也想过用孩子维系和阮时昌的关系,omega要受孕是很容易的,不过在失望六次之后,她就放弃了这个办法。
两年前,她又怀孕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阮奕无从得知,等到他知道的时候,他那个弟弟已经是一个死胎了——因为医生没有检查出来,在许宜彤肚子里多待了一个月。
许宜彤一直以为自己的腹疼难受都是因为缺乏alpha的陪伴导致信息素失衡。阮奕翻过她的手机,里面记录着她每天给阮时昌打过去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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