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远不够。
阮时昌又没有死,也没有真的退休,阮奕要的也不是阮家。
等到助理汇报完工作,阮奕发现自己过几天还有出差安排的时候,锋利的剑眉往眉心聚起,把这项工作分给了其他助理。
阮奕的助理一共有四个,身为特助,跟着阮奕这种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老板,只能从侧面揣摩老板的心理。
本来之前就有消息传出来,说太子妃汪其悦和自己老公感情不和,出现了婚变,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军方预订的六百架飞机没有继续和阮氏的合作,而是选择了他们的竞争对手。
消息出来挺久了,他们作为内部人员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阮汪两家在这几年里,彼此渗透了很多,豪门分家一向牵扯诸多,纠缠的利益数不胜数,多少夫妻都貌合神离地过着,看他们老板的样子,也像是不会在意这一纸婚约的样子。
而现在工作狂不仅突然有了温柔乡,还有“不早朝”的架势……
“清楚了么?”
阮奕声音似碎冰,把助理从老板的感情八卦中冻醒,背后一凛,马上眼观鼻鼻观心,说:“知道了,马上按照您的要求安排下去。”
阮奕颔首,让人离开,把病房的清静还给自己。
这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阮奕还有很多事要忙,不过他晚上不怎么睡觉,时间很多。
他站在窗边活动了一下肩膀,拿出手机——送给何辛的机器人ai会拍照捕捉主人的状态,并远程传送到阮奕手机上。
这几天阮奕已经收到了几十张何辛的照片,阮奕和何辛相处的时间算起来不到一个小时,但看到比同龄人要小很多的何辛,就让人心底涩疼。
最新的几张是何辛坐在儿童椅上吃晚餐,有一只素白的手往他碗里添菜,高清的照片上,阮奕都能看清楚何楚手背上的伤疤。
阮奕看着照片,心口被照片上的那只手攥住,那些被克制压下的欲和惧,争先恐后地跑出来撑裂胸膛。
阮奕感觉自己像一个可笑可悲的觊觎者,眼底浮起淡淡的自嘲,身体里是贪婪的深渊,一层薄皮下刮起彻骨的冷风,如在荒原冻土之上呼啸而过,长空深夜,无人知晓。
第二天的时候,阮奕听自己的人说,何楚带着何辛去了他的花艺店——好似这几天都和以前一样,无波无澜地度过了发情期,生活照常。
都是成年人,何楚的世界不是只有一个阮奕,他一直坚韧,现在也独立了,不可能再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就方寸大乱。
何楚的从容不迫,让阮奕不受控制地又去想,自己耿耿于怀的这几年,何楚是不是过得很好很好,好到从来没有想起过自己,所以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威胁。
太久了,阮奕除了能确定这个人是何楚,其他什么都不能确定。
现在何楚的变化让阮
奕后悔自己昨天自负的决定。
阮奕让人在何楚店里订了一束花,送到自己病房。
何楚店里主要是做花艺定制设计,做各种花篮、花束、花盒、花环等等,店里鲜切花存量不算多,这几天方瑜恩会帮他来看一下,除去有些鲜花开过了头,其他都还好。
何楚把不太新鲜的花放在外面低价处理的时候,何辛就坐在小板凳上晒太阳,有人来了就和人说,香水百合多少钱,这个玫瑰叫红袖,那是做装饰用的凤梨花,不能吃……
何辛坐在门口像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吉祥物,而这里周围都是医院,人流一直都很稳定,只要开口问过的人,一般都会带走两枝。
何楚在里面整理东西的时候,接到了订花的电话。
他今天没有想要开店——他都没有去进货,就是不想待在到处都还有alpha气息的家里,便带着何辛出来走走。
对方听到他说了店里没有什么新鲜的花,还是订了一束花,让何楚自己设计。
看和方瑜恩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何楚就坐下来,以店里保鲜期还很长的马蹄莲为主,周围用贯众蕨、伯利恒之星、桔梗、星芹这些浅青淡紫的花卉做衬,扎了一个圆圆的手提花篮。
当中午的太阳升到头顶,照下来的阳光有些烫人后,他把何辛牵回来,将剩下没有卖出的几枝花插进花瓶,放在自己的工作台上。
何辛配合地说:“真好看。”看到何楚做了一个花篮礼盒,又说,“这个也好看,爸爸你要去送花吗?”
“对呀,要送到医院去。热不热?”何楚伸手摸了一下他后背的隔汗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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