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正经进入画室之后,秦远牧才发现自己的水平真的算不错,有不少学生连最基础的构图都不会。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小学的时候报过美术兴趣班,被家人赶鸭子上架跑来学画的。
也亏得是唐奇老爷子脾气好,虽然认真,但也没有对着那些门外汉学生破口大骂,最多就是来一句:撤纸重画。
唐奇溜达到大头身边时,表情终于绷不住了:“徐涛,你画的是什么东西?”
徐涛,就是这位大头同学的大名了。
要说起来,徐涛也算是一个歪才了。他的画有一种别具一格的味道,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尤其是在阴影打磨方面,已经被唐奇当众表扬无数次了,可除此之外,就有点难以言说了。
秦远牧听了唐奇的话,好奇地看了过去。
果然,徐涛的画纸上,花瓶边缘的阴影简直是惟妙惟肖,堪称专家级别。可是花瓶本身的线条,简直比狗啃的还要悲惨几分,像是学前班小朋友的信笔涂鸦。
秦远牧心里想着,真是糟蹋那点阴影了。
徐涛笑嘻嘻的:“唐老师,您不是说我的画有自己的风格嘛,我就保留了下来。你看其他同学画的都一个模样,千篇一律有什么意思?”
唐奇貌似也在心疼那些阴影,无可奈何地看了徐涛一眼,将他画板上的大作揭了下来:“先把艺考过了,再考虑当艺术家的事,撤纸重画。”
看到徐涛的表情还有些不忿,唐奇又补充了一句:“你看看人家秦远牧,打磨的水平不比你低,不也老老实实在画吗?”
徐涛小声嘀咕着,看了一眼秦远牧纸上的花瓶,确实不错。
由于高二的时
候就找唐奇开了小灶,所以秦远牧的水平在画室里算是拔尖的,经常被唐奇用作攻击其他同学的武器。这也是徐涛愿意跟秦远牧说话的原因只一,以为在素描方面秦远牧确实有水平。
可今天,唐奇刚夸完秦远牧,面色就有些尴尬。
秦远牧这画,学生们根本挑不出毛病,可唐奇的眼光可不是盖的,马上就看出了几处粗糙的线条。虽然这属于可说可不说的毛病,但和秦远牧以往的作品相比,还是有不小落差的。
唐奇没有道明,只是看了一眼秦远牧,这孩子今天心情又不好了?
在同学眼中,秦远牧的水平只有他们仰慕的份儿,可唐奇看来,这人的水平却不怎么稳定,忽高忽低的。只能说秦远牧太容易被情绪左右,唐奇没说什么就转身走了,心里却为秦远牧的以后担忧起来。
情绪不稳,可是绘画的大忌啊,但愿这孩子以后能收收脾气。又看了两圈,挑出了几个需要重画的倒霉蛋后,唐奇坐到那张罪恶的沙发上开始休息。
秦远牧的心理素质还是可以的,每天看着唐奇这么坐,居然一点也不心虚。
最近市里的杂志打算出一期唐奇作品的特刊,唐奇总是电话不断,刚坐下没一会儿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唐奇压低声音接了电话,慢悠悠地走出了画室。
徐涛知道,以唐奇那慢吞吞的性格,这个电话没有半个小时是打不完的,马上就坐不住了,拍了拍秦远牧道:“兄弟,出去抽根烟不?”
以往这种邀请,秦远牧拒绝的次数居多,可今天貌似了心情郁闷,秦远牧丢下铅笔就跟着徐涛走出了画室,来到了艺术楼的厕所。
艺术楼的厕所因为用的少,所以味道比教学楼的稍好一些,不过学生们也不会在意这个。给秦远牧点上后,徐涛也火急火燎地开始吞云吐雾。
徐涛本身就是话痨,抽烟的时候更是如此,秦远牧默不作声地听着徐涛开始兜自己的破事。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我妈开始给我托关系打听工作了吗?真不敢了,她就这么不相信我能考上大学?还有我爸,对我学画画的事一直都不支持,说什么画画没前途,我看他才没前途呢,有本事以后我出了名,他别跟人吹嘘我!”徐涛一边抽烟一边数落着他的父母。
这么多天以来,秦远牧一句都没问,徐涛主动把自己所有的家庭信息都说了出来,秦远牧很怀疑,以他的智力小时候是怎么躲过人贩子的。
烟抽了一半,徐涛这才注意到秦远牧一个字都没说,有些不高兴地看着秦远牧道:“兄弟你也太高冷了吧?我都让你蹭烟了,就不能陪我聊两句?”
“聊什么?”秦远牧开恩般地问道。
徐涛的表情马上就猥琐了起来,跟秦远牧在廉霄面前的时候有的一拼:“兄弟你说说,今天到底怎么了?不用说,我知道肯定是和媳妇吵架了!你这么帅,媳妇一定很好看吧,改天叫出来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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