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的礼品被狠狠砸到了地上,琥珀色的参酒洒了一地,直到重重的关门声在耳畔响起,秦远牧才跟回过神一样。
脑子里一片空白,将还没摔坏的那个礼盒摆到门边,秦远牧默不作声地起身离去了。
走在路上,好像一切都在慢慢离自己而去,喊醒秦远牧的是一声呼喊。
“秦远牧,你等等……”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秦远牧木然地回头,看到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一身家居服,应该是这里的居民。女人的脸跟廉霄有几分相似,秦远牧用混沌的脑袋想了一会儿,猜出了女人的身份:“你是,廉霄的姐姐?”
来人正是廉云,现在她每个周末都会来父母家住两天,今天也不例外,刚刚在屋子里的时候就听到了父母在外边大喊大叫,还听到了秦远牧这个在她家里属于禁忌的名字。
“秦远牧,我爸妈他们接受不了你和廉霄的事,你也别在意,毕竟……怎么说呢,你,唉……”廉云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她面对秦远牧的时候也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她也恨秦远牧带着他唯一的弟弟走了那条路,但她明白,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是好是坏外人真的没什么立场去评头论足,她只能苦笑着说:“你别怪我爸妈,他们因为廉霄的事,心里也很痛苦。”
“我哪有脸怪他们,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秦远牧黯然地说,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抬头喊住了想要离开的廉云,“你父母,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跟廉霄的事的?”
廉云叹息道:“我就知道廉霄没跟你说过,不然你今天恐怕也不会来,很早以前,应该是高三没多久的时候,我父母就发现了。”
秦远牧的心里又是一窒,那么早吗?秦远牧想了想就突然明白,为什么廉霄没有告诉他了。那会儿应该是秦大勇去世的日子,廉霄当然不会对自己说这种事了。
看到秦远牧愣神的样子,廉云还以为他是因为父母的事伤心,劝他道:“其实,只要你和廉霄能好好的,其他真的不重要了,就算我父母一时接受不了,你也别太在意,过好自己吧。”
廉云不知道,自己这一番好意的话,却让秦远牧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无地自容。
失魂落魄地告别了廉云,秦远牧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人,他哪来的脸继续纠缠廉霄?他根本不知道廉霄为他承担了多大的压力,他什么都不知道,永远都活的那么自我,好像别人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一样。
秦远牧全身都失去了力气,无力地靠在街边的墙上,缓缓坐下。他将头深深埋在膝盖里,第一滴泪水夺眶而出后,就彻底刹不住闸了。秦远牧就这么坐在地上,若无旁人的哭的撕心裂肺。
这么多年,他
都干了什么啊?
回到家后,吴芬芳还在单位加班,家里空无一人。秦远牧径直来到自己的房间,拉出抽屉,将那枚搁置了将近一年的戒指重新戴到了脖颈上。
放置的时间太久了,和皮肤的触感有些过于冰凉。
不过这点冰凉,隔绝不了那些争先恐后钻进他脑海的美好回忆。
秦远牧端起床头的水杯,将剩下半瓶安定全部吞进了肚子里,然后他跟完成了最后的任务一般,如释重负地躺到了床上,等待着思维一点点消散。
对不起了廉霄,我只能下辈子再补偿你了。
☆、第七十五章
迷茫之间,秦远牧是被身边那阵断断续续的哭声吵醒的。
刚刚睁开眼,秦远牧就看到吴芬芳哭的满脸稀里哗啦,直接就扑到了他的身上:“儿啊,有什么事不能跟妈商量吗,你怎么那么傻啊!你死了我还怎么活……”
这是……
秦远牧看了看四周,是一片洁白的病房,自己的全身都没力气,但能感受道鼻子里似乎插着氧气管,应该是没死成。
吴芬芳继续哭着:“你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千万不能再想不开了知道吗……妈求你了远牧,你真的不能再寻短见了……”
“妈……”秦远牧虚弱地张了张嘴,“我实在是,没脸活下去了。”
秦远牧觉得吴芬芳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吴芬芳却哭着说:“妈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你喜欢画画,你还……喜欢那个孩子对不对?当初发现你们的事后,妈其实调查过那孩子,所以……你这次出事,妈也帮你把他叫了过来,远牧,你见见他吧?”
秦远牧感觉自己是出现了幻听,吴芬芳把廉霄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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