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对着镜子用吹风机对着头顶一通吹,把刘海什么的随便往后一拢,慢慢开始打理脖子后面长出来的头发。
爷爷经过厕所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评价:“跟小狼似的。”
江稚笑了笑,回房间之前先往阳台上看了一眼。
爷爷站在阳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街口拐过去有家小浴室,您要是想洗澡就先去那儿,我明天去超市看看有没有好的喷头。”江稚看着他的背影说。
爷爷点了点头。
江稚回了房间,把角落里的行李箱拖出来开始收拾行李。外套挂好,neiku袜子什么的放柜子底下的抽屉里。江稚很少自己收拾行李,一般都是老妈给他收这收那。现在老妈去过自己的生活了,江稚就得学着自己来。
一想起老妈,他就会想起那天老妈平静的话。
“江稚,我很累了,你让我过一过自己的生活好不好?”
好不好。
当然是好的。
这些年老妈确实为了这个家操劳过度,把江稚养得很好,养成了一个半点家务活都不会干的废物。
江稚关上了衣柜的门,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坐到书桌前拿了支铅笔往纸上写。
买一个新的淋浴喷头。
去建中办转学手续。
买新毛巾。
油盐酱醋…
咔哧一声,笔头断了。江稚不耐烦地把笔往桌上一扔,靠回椅背上。半晌他又起身,把窗帘拉开,明亮的光线刷地透进来,驱散了些烦躁感。江稚抬起头,发现自己的窗户刚好和对面人家的窗户是对着的。不过对面的窗帘紧闭,窗户什么的也挺脏,好像没住人一样。
“寒假作业不要了是吧?”时运在电话里喊起来。
“给我送过来吧。”南北按了免提,把手机往地毯上一丢,继续盘坐着拼他的汽水罐。
“我是你家保姆吗请问!你怎么不喊我过来给你再做个饭打扫打扫卫生啊!”时运又喊。
“好。”南北把一块拼片按在中间的缺口处。
“好什么?”时运问。
“过来做饭打扫卫生。”南北说。
“滚!我还要陪我家淮淮,没那个时间。”时运一腔怒火地挂断了电话。
直到一张汽水罐完成,南北开始思考该把它裱起来挂在哪的时候,门铃响了。南北爬起来,由于坐的时间太长一下子没站稳,视线里一片旋转小星星。他揉了揉脑袋,踉跄着开了门。
“我靠你家楼下那户的黑狗什么尿性?吓死老子了!”时运提着大袋小袋进门就是一通喊。
“咬你了?”南北在冰箱里拿了两罐可乐倒进沙发里。
“咬倒是没咬。”时运也跟着往沙发上一靠。
“带的什么东西?”南北踢了踢地上的袋子。
“零食啊。”时运弯腰把几个塑料袋都打开,一一展示给南北看,“你看我想的是不是很周到,这样过年的时候你一个人也有的吃。”
南北看着时运认真严肃的神情,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个屁啊?”时运皱着眉头踢了他一脚。
“你是真爱我。”南北抱了抱他,“但是我过年回家过。”
“回家?回哪个家?”时运没反应过来。
“我爹家。”南北说。
这一夜又是没怎么睡好。南北在满眼鲜红的噩梦中大汗淋漓地醒来,喘着气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五点四十。
按照昨晚入睡时间来计算的话睡了不到五个小时。
他倒回枕头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再睡一会。五秒钟之后南北坐了起来,靠在床上发呆。左边窗户上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这是南北多年的习惯。只要有一点光,他就会睡意全无。只是现在没有光,房间里一片寂静黑暗,他也依旧睡不着。
睡不着,又醒得早。
很痛苦。
南北揉了揉眼皮,望着窗帘那一片黑漆漆的空间发着呆。
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南北吓了一跳,他有手机静音的习惯,应该是昨天不小心开了有声模式。欢快的系统铃声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显得刺耳又突兀。南北皱了皱眉头,按了拒接。
手机安静了几秒,又再次响了起来。
是时运。
南北在屏幕上划了一下,时运欢快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出去玩吗今天!”
“不去。”南北打算挂电话。
“我还叫了边一砚!出来吧!边一砚也想你了!”时运喊道。
“滚。”南北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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