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站了一会,南北掐了烟,往胡同外边走。江稚拎着袋子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决定还是往胡同里走。
“那边是死的,走不通。”南北没回头,说了句。
江稚愣了一秒,转过身跟上了他。
回到公寓楼下的时候,邻居家的黑狗又朝南北跑来,大概是见到了江稚觉得陌生,一声狗吠卡在了喉咙里没敢蹦出来。
“奇…”南北及时住了口,转头看着身后的江稚,“你叫什么?”
“江稚。江水的江,幼稚的稚。”江稚说。
“以前没见过,你也住这幢?”南北问。
“刚搬家,后面这幢。”江稚指了指第二幢公寓楼。
“哦。”南北点点头,没动。
黑狗弓着身子,仿佛随时出击似的盯着南北。
“你是不是怕它?”江稚
看了看黑狗,又转头看着南北。
“没有。”南北嘴硬。
“就是因为你怕它,所以它才不怕你。”江稚无比诚实地说。
“我不怕它!”南北皱了皱眉头,有些烦躁。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江稚说的很有道理。
他的确是怕,而且是条件反射地怕,打死也改不了的那种。
江稚没说话,朝前走了一步,盯着黑狗。然后轻轻地抬起脚,朝黑狗踢了过去。
黑狗反应迅速,原地起跳一蹦三尺高,瞬间就沿着胡同蹿了出去。
南北:“……”
这什么破狗啊。
他叹了口气,看着江稚:“谢谢。”
“没事儿。”江稚拎着塑料袋朝他摆了摆手,转身进了后面的楼里。
南北也没好意思在原地待着,一溜烟跑上了楼。
离过年还有两天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雪。这地方的雪花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又大又多,没一会功夫就整世界全白了。
下了雪,江稚才觉得有了些过年的氛围。
爷爷穿着旧棉袄,头顶一个旧报纸折的小船帽,在卫生间厨房客厅阳台来来回回地收拾,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江稚顶着爷爷给他做的船帽打了盆水,进了房间思考该怎么收拾。其实房间挺干净,也没什么灰,平时都有塑料布盖着,也就过年的时候有人味。
但是现在江稚要永久性地住在这里,就必须得收拾。他拧干了毛巾,掀开窗帘开始擦窗户。
窗外的雪花不知疲倦地旋转着,轻微碰着窗户玻璃,留下一道水渍,很快又消失了。
江稚隔着玻璃和雪花看到前面楼里走出来一个人。
是南北。
他穿着深蓝色的防寒服,戴着耳套围巾手套,装备齐全。
南北先是朝左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这个动作让江稚猛地笑出了声。他知道南北是在看黑狗在不在。
发现死对头黑狗不在以后,南北才松口气走了出来,蹲在了楼底下。
江稚歪着脑袋,想看看这人到底能有多无聊。要么就坐在胡同口晒太阳,要么就坐在屋顶晒太阳,现在还无聊到坐楼底下看雪。
虽然无聊,倒还挺有意境。
南北低着脑袋,把手套脱了藏进了防寒服的口袋里。
他伸手从地上抓了一捧雪,然后把脸埋了进去。
噗。
江稚真实笑出了声,窗户也不擦了,靠在一边看着他接下来还要做出什么智障的行为。
南北抖了抖脑袋,把脸上的雪给抖了下来。
他坐到了楼底下的石墩上,伸着胳膊一直在拢雪,等他拢的差不多了江稚才明白,他是要堆个雪人。
做完了身体做脑袋,等脑袋也做完,雪人能成形了。矮矮胖胖的,很丑。
南北捡了两颗石头,按在雪人的脸上。然后又把脖子上的深棕色围巾解了下来,很有耐心地给雪人系上。
南北在雪人跟前蹲了一会,欣赏够了满意地进了楼。
江稚看着雪人脖子上的深棕色围巾又笑了一会,才慢慢停下来。
要过年了。
老妈离开之前给了他和爷爷一笔钱,不多,但是顺顺利利过个年还是够的。不能怪老妈,老妈自己可能也没多少钱。老爸那件事之后家里整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要想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是不可能了,日常开支起码得按以前的对半再对半来进行。
江稚叹了口气,把抹布捡起来,对着窗户继续擦。
脑子里却有了个想法。
赚钱。要赚钱。
生活的主动权要在自己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西西。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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