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的新车啊?”南北看了他一眼。
不会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以后都不打算用他的自行车了,所以特地去买了辆新车吧?
这样的话…南北想,那他心里就有些不太好受了。
怪谁呢,还不怪你自个儿?
早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开溜,说好给人当…
“没,树老板当员工福利送我的。”江稚笑了笑,摸着嘿嘿同志的脑袋。
…司机的呢?
哦,原来是这样。
南北默默停止了脑袋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的蔓生。
“以后小南司机你,”江稚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可以下线了。”
“而我,”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江司机,正式上线。”
“是吗?”南北眯着眼睛笑了一下。
“以后早上起码能多睡十分钟。”江稚很认真地保证道。
“嗯。”南北盯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睛,把烟掐了,随便一扔,丢进路边的水坑里。
“乱扔垃圾啊你。”江稚啧了一声。
“为什么装傻?”南北突然说。
江稚喉咙一紧,下意识就抬头去看他的脸。
南北闲闲靠墙,脑袋耷拉着,眼睛微阖,看起来比平时瞪圆的时候要淡漠疏离得多。
“说啊,为什么装傻。”南北又问了一遍,语气平淡得有些不正常。
江稚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每次都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你觉得你很厉害吗?”
南北低着眼睛抬脚把地上一颗小碎石子踢进水坑里,溅起三四滴小水珠。
“那你躲我做什么,这个钥匙那个钥匙给我一大堆,愣是什么话都不说。”江稚看着他,学着他说了句,“你才是最厉害的那个。”
“你要我说什么?”南北抬起脑袋,眼睛莫名红红的,“说你好我是同性恋?我喜欢男人?还是我喜欢你想和你上床?”
“性质没这么恶劣。”江稚抓住了他的手臂,拿眼睛紧紧盯着他看,“这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南北。”
“这就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南北皱着眉突然朝他吼了一声。
江稚微怔住,愣愣地看着他。
“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事儿。”南北沉着声音,轻微地颤抖起来,脸色有些发白,“这事儿只有我自己知道,连边一砚和时运我都没说过。”
“害怕吗?”江稚顿了顿,轻声问。
“很…害怕。”南北沉默了一会,点点头,“我以为我自己有毛病,是心理biantai,我不敢和任何人说,我怕被笑话,被人说成是biantai。”
江稚没说话,慢慢覆住了他冰凉的手背。
“我看着韩适宁的日记被人贴在公告栏里,有人朝他的脑袋上浇过期的牛奶,有人把他按进垃圾桶里。”南北声音里夹杂着混乱而难忍的抽噎,“大家都说他是biantai,是罪犯,是不可宽恕的流氓。”
“我很害怕。真的。”
“韩适宁走路的时候左腿会微微弯折,整个肩膀低下去,治不好的毛病。”南北通红着眼睛,看了江稚一眼,“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他紧紧地咬了一会牙,没等江稚问,突然沉着声音开了口:“因为有人剪断了他自行车的后刹线。下坡的时候摔得很惨。”
“南北。”江稚喊他的名字。
南北不说话,抬眼看着他。
“不会有人剪断你的后刹线。”
江稚把覆在南北手背上的手贴近他的手心里,一点一点沿着他的指缝过去,与他十指紧扣。
南北目光微闪,怔怔地看着他。
“因为我在这里。”江稚轻声说。
南北迷茫的眼神稍滞,眉头皱起来。
“我和你是一样的。”江稚说。
“你…”
南北还没说完,江稚温热而湿润的呼吸就朝他脸上扑过来,继而嘴唇边被人轻轻地碰了一下。
“操,江稚。”南北小声地说。
“不给操。”江稚一本正经地反驳他。
“...操?”南北没忍住,乐出了声。
“操个没完了你还。”江稚松开他,挑着眉十分不满地一声啧,“能不能文明点儿?”
“你,”南北凑近了点,眼神里带点迷茫,又不确定似的喊了声,“江稚?”
“我是。”江稚跟强调似的拖长了声音,慢慢笑起来。
十指相扣的温度逐渐升高,南北用指尖轻轻抠了抠他的手心。
“不害怕了吧?”
江稚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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