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大海里哪来的音乐?死都不让他死个痛快!
“徐牧!徐牧!”
同伴的声音变成一个中年女人,这个中年女人尖细的嗓音同那段音乐一样令他浑身不自在。
“都几点了还不起来!闹钟响一早上了!你今天不用上课吗?!这门课还想挂是不是!”尖细的嗓音聒噪不停。
“……上课!!”徐牧霎时睁开双眼,整个人从被窝中弹坐而起。
母亲站在他床边,像是唐僧附体般的喋喋不休:“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闹钟响了几次了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对自己学业这么不上心的学生!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不爱读书的孩子,上了大学老师不管你你得自己管自己,怎么可以就这样纵容自己?晚上你爸回来看他怎么说你!再这样下去你马上给我回学校住,不要住家里了!”
徐牧自动屏蔽掉母亲戏剧表演式的碎碎念,望一眼时钟上的数字,喊了声:“我靠!”
他腾
地从床上跳下地,怨怪起只会现在才来念他的母亲:“早一点不叫我现在才来碎碎念,我要换衣服了快出去出去!”
他用两分钟的时间穿好衣服裤子,简单地刷了牙,踩了两只颜色不一样的球鞋跑出门。
等他下楼后,徐妈妈才想起天大要事,扒着窗户对徐牧的背影大喊:“要记得吃早餐!”
徐牧转到路口,扔下两块硬币,拿了摊贩一瓶牛奶,以身体最大极限往学校方向狂奔。
徐牧不在学校住宿,迟到对他来说是常事。以前不管迟到多久,老师对他抱有多大意见,期末给他打多低的分,他都能从容应对。
但这阶段他从容不起来了,原因是这次碰到的老师。
这次碰到的老师姓孙,举手投足连带说法方式都像足高贵的娘娘,因而学生们背地里管她叫孙娘娘。
在孙娘娘的课上迟到,会被罚去管理一个礼拜的学院农田。学院农田虽然面积不大,也才两百多平左右,但管理起来一点也不容易。
里面的青菜一棵棵都是娇嫩珍贵的小宝贝,稍微一点水浇多了,明天就蔫了。
这些青菜每一棵都价值千金,死一棵就要动用三甲医院医学专家级别的植物救治团队来强行让它们起死回生。
当这些农作物的管理员,每天过的是提心吊胆的生活,吃饭都得守在农作物健康监控屏前,哪个农作物健康值低于85了,就得立马飞奔过去找出问题并解决。
管理一个礼拜下来,足以神形枯萎,神魂俱悴。
有过一个礼拜的农田管理员体验,徐牧对这位孙娘娘的态度是三百六十八度大转弯,一下子将她奉若神明,再也不敢有半点不敬。
她孙娘娘,是第一个逼徐牧在手机里定了十五个闹钟的老师!
这几天孙老师的课都在实验室里上,徐牧赶到实验室时,已迟到半个小时。
实验室一片安静,穿着白大褂的同学们和老师围在实验台边。
实验台上一排下来放了十个装有土壤的器皿,几盏太阳灯集中照着它们,土壤中缓慢地长出芽苗,起初十个器皿中的泥土都只冒了点绿,但随着时间推移,它们生长的速度便出现明显差距。有的芽苗冒出点头就停止生长,有的长到中间便弯腰爬藤,有的长到一半快速死去。
生长得最高的是中间那一个,那是米良涛一组的作业。虽说最终芽苗只生长到十厘米便不再长了,但这株植物无疑是这十个作业里最优秀的一个。
徐牧快速将最后一滴牛奶喝干,抹了抹沾上奶渍的嘴。随即蹑手蹑脚地走进实验室,打开柜子门,将里面的白大褂拿出来,套在身上。趁孙老师没注意,又蹑手蹑脚走到万砚明身旁。
万砚明注意到他的出现,小声问:“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来?”
“去神游太虚幻境了。”徐牧瞧见孙老师顾着看实验台上的植物,没发现他的迟到,松下一口气,问万砚明,“孙娘娘刚刚有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
“知识点算不算重要的?”
“不算。”
“那没有了。”
“哦。咱们组的作业是哪一个?”
万砚明朝最左边那个器皿努了努嘴。最左边的器皿,一抔黑土中,只冒出了两瓣肥胖的绿苗,犹如一个懒散的胖孩子,躲在泥土里睡着觉,不枯死,也不出来。
十个器皿的植物代表十个组的作业,孙老师一个组一个组打分下去,走到最后一个,脚步停驻,分也不打了。铅笔敲打实验台,望着众人问:“这个组的组长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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