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博才拍抚徐妈妈的背,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徐牧别过脸去,倔强地说:“那些和我都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跟那个姓蒋的在一起,这些就跟你有关系!”徐妈妈咬牙,每一句话恨恨地咬出来,“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榨干自己兄弟的血汗钱的!那个蒋信,他为了一块地可以搞垮兄弟的公司,逼得兄弟跳楼。那个蒋家千金蒋凝宥,十六岁那年骗走了她闺蜜家的公司,逼得她闺蜜一家喝农药自杀!
“蒋以觉呢?蒋以觉的手段比他妹妹他老爸都高!他会是什么好人?利益当前,几十年的情谊他们姓蒋的都可以不要,更何况是你这个认识没几天连个身份都没有的人!”
徐牧往后退了一步,浑身抖瑟着:“他……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他不同,他和他妹妹和他父亲都不同……”
徐妈妈见他冥顽不化,眼泪冒出来,又悲又愤:“儿子,你被他骗了,你别犯傻了!那种人对你不可能有真心的!他是条毒蛇啊,你怎么就这样巴巴凑过去让他咬呢!”
“徐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这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此时突然出现在徐牧耳边。
不是他母亲说的,也不是他想起来的。在一个很突然的瞬间,这个声音、这句话强占他的大脑,转瞬便逝。
有另一个声音在叫他相信母亲的话,但他不愿意接受。
徐牧浑身越抖越厉害,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徐博才起身正视他,生平第一次严厉道:“徐牧,我以前说你的话你可以不听,但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的。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跟那个男人来往。”
徐牧呆愣一瞬,转身跑回房。
房门关上后,徐牧全身的颤抖并没减缓。这不单单是情绪激动引起的。
他身子里那种奇怪的蚁爬感又来了,头顶像是破了一个裂缝,被两只粗糙的手撕开。有一个不属于他这具身体的灵魂,要钻进来。
他一会儿冷得发抖,一会儿热得想脱衣服。耳旁不断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在响,身体疲惫得像走了一百年的路。
徐牧手忙脚乱地在背包里翻找半天,翻出出蒋以觉给他的药,吃下。两分钟后,情绪才算平静下来,脑袋的疼痛感缓慢消失,身体恢复正常。
他倒在床上,大口呼吸,良久睡去。
蒋以觉和徐牧热吻的视频在网上疯传。视频中的主角,一个是蒋氏公子,一个是植研背景的大学生,背景是船上酒吧。人们对这段视频衍生出千百种看法,一会儿是“蒋氏少爷酒吧乱xing”、“蒋以觉游轮觅欢”,一会儿是“男大学生心机攀位”、“植研学生私生活混乱”。言论没有一条好的。
传到蒋信眼前,也就两天时间的事。
蒋信几乎每隔两三天就要蒋以觉来陪他下棋。真正悠闲的棋局没两次,每一次都是借下棋名义谈公事。
这天蒋以觉来跟他下棋,是他刚看完视频的时候。
蒋信目前处于半退休状态,虽顶着董事长的名号,掌握在手中的权力却在慢慢变少,大多移交蒋以觉手中。
蒋以觉的本事很大,甚至有时能耐到令蒋信心惊。他在商场上的杀伐果决,他的决策,每一步老练得像个老手。这是蒋信从没教过他的。
短短几年时间,壤驷要围着叙木集团转。父不与子斗,这是蒋氏规矩,否则蒋以觉的能力一早就会令蒋信忌惮。
毫不疑问,未来蒋信会把蒋氏交给这个儿子。年纪尚幼的蒋凝宥如果无法超越蒋以觉,那么连碰一碰这个位置的机会都没有。
可蒋以觉坐上这个位置前提是,不能让蒋氏蒙羞。
蒋氏的生意往来主要与科研挂钩,他们也有自己庞大的科研团队,跟植研会有直接关系。植研会虽说是个科研协会,但其实跟政界相差不了多少,极重个人风气,一点污点就能令前途受阻,在人际交往和生意往来方面,他们也重视颇多,因为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牵连。
蒋氏若想保持和植研会的关系,在植研会中占有部分权力,就得尽量扶正个人风气。
“国际交流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还得带着脸去参加。你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一收
,别让人看蒋氏的笑话。”一局棋下去了一个小时,蒋信终于是开口说了这话。他这话还算含蓄,没直接戳破其中的利害关系。
蒋以觉神态平淡,一颗白子慢悠悠落在棋盘上:“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那个和你在酒吧的大学生。”蒋信把话挑明了,“那种事别再让我看见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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