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以觉没回答。他看了一眼手表,放好刀叉,起身说:“我该走了。”
蒋凝宥跟着起身:“你是因为徐牧?”
看见蒋以觉顿住的步伐,蒋凝宥知道她说对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蒋家如此利弊分明的教育,居然还会教出一个不顾全大局的多情种。对蒋家的教育来说,今天的蒋以觉简直是个失败品。
“真的是因为他?”这荒谬的事实太过不可思议,反而让蒋凝宥笑了一声,“天啊。你怎么会是一个这样的人?你为了一个徐牧,不肯拯救蒋氏。你真的是我大哥吗?”
蒋以觉没有出言反驳蒋凝宥的话,他默认这一切。
他们蒋家人骨子里理应淌着“利益至上”的血,在利益面前,什么情感全部不值一提。这样的蒋以觉,让蒋凝宥觉得荒唐不堪。
蒋凝宥眸光渐凉,语气寒冽起来:“蒋家不该交到你这样的人手中。文件我不会销毁,你不肯出面,我就交给爸爸。想让蒋氏不倒,就必须有无辜人流血。救植会都不算什么,何况是一个一文不值的徐牧。”
话音一落,“啪”地一声,蒋凝宥脸上迎来一个火热的耳光。
蒋以觉动手打了她。
蒋凝宥只怔了一瞬,被打歪了的脸转回来,眼神愈发锐利地盯着蒋以觉:“只有牺牲掉救植会,牺牲掉你的徐牧,才能保证蒋氏平安。”
随后,一巴掌连着一巴掌落在了蒋凝宥脸上。
蒋以觉冷冷地看着她警告道:“从今天开始,我会叫人每时每刻看着你,你的每个举动我都会知道。你
敢把这份文件交出去,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把这话扔下,他转身便走。
蒋凝宥再也忍不住,冲着他的背影厉声质问:“你为了徐牧要把整个蒋氏都搭进去,蒋以觉你是疯了吗!就为了一个徐牧,你不管我们蒋家死活!”
蒋以觉一味前去,步伐不停,低声说:“一个蒋家算得了什么。”
徐牧又发疯了。
被囚禁在百来平的套房里,不管房子内的设施有多齐全,ai服务多先进,不能出去,成天待在这里,终究还是会再发疯。
蒋以觉中午来这里时,他在砸桌子和花瓶,碎片散落一地。徐牧就这么光着脚,在碎片附近走来走去。
蒋以觉对这个场景估计已是见怪不怪,除了眉头微锁,竟没觉得太意外。
他喊了声“徐牧”,快步走过去,想安抚徐牧的情绪,让他脱离脚下那片“危险区”。
蒋以觉刚靠近徐牧几步,徐牧便直接拿手中的杯子朝他扔过去。
蒋以觉没躲,任杯子砸中脑袋,额角当即破了个大洞,鲜血直淌。
徐牧看着额角流血的他,暴躁的火气没半分减弱,吼道:“滚!”
蒋以觉没去抹额上的血,刺入肌肤的疼对他来说好像不起任何作用。他依然朝徐牧走过去,说:“那些碎片会伤到你,你好歹把鞋子穿上。”
“我让你滚!”徐牧将柜子上还没砸干净的东西,一件一件往蒋以觉身上狠砸过去。
蒋以觉一声不响地承受着,任凭那些坚硬的物品在他身上留下一块块伤。
“徐牧,你听话,先把鞋子穿上。”蒋以觉的语气依旧平和温淡。
这种态度让徐牧抓狂。他失控地吼叫,把柜子掀倒,柜子上的名贵器具噼里啪啦摔在地上,顷刻间碎成齑粉。
蒋以觉见他脚下碎片越多,越加担忧,只得给保镖下令。
保镖接收到蒋以觉的命令,踏着碎片走过去,将徐牧扛起,扛进房间内。
徐牧一边叫骂,一边拿拳头捶在保镖身上。可这个机械制成的人工智能,只会让他的拳头一次又一次感到疼痛。
放下徐牧后,保镖出门,将房门关上,紧锁,随即,便又站回岗位。保姆默不作声地开始打扫残局。
蒋以觉看着那道紧闭起来的门,徐牧沙哑的吼叫声透过门板传来:“蒋以觉,你凭什么困住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没亏欠过你什么,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这样对我!”
他的恨意,深深击打在蒋以觉的心脏上。
蒋以觉闭眸深吸一气,离开了这里。
晚上蒋以觉回来,徐牧已经被放出来了,正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徐牧仅有的娱乐活动就是看电视和听歌,电视只能看影视剧以及综艺节目,新闻途径被蒋以觉彻底截断,他不能知悉外界任何消息。
灯没开,电视的蓝光映在徐牧面如死灰的脸上,忽明忽暗。蒋以觉进门,他视若无睹,甚至连动都不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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