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孟娬一根根收了银针,再抬头看向殷珩时,他靠着轮椅椅背,额发间微微有汗意,脸色苍白,有种令人疼惜的美。
孟娬心疼道:“看你这般反应,定然是腿上经脉淤塞得厉害,只能这样一步步疏通,什么时候能全好我也说不准。阿珩,还疼不疼,要不要我再给你吹吹?”
殷珩哑然失笑:“痛在里面,你怎么吹?”
孟娬道:“那我给你抱抱?”
殷珩道:“好啊。”
她蹭到他身上去,不等抱上他的腰,便先一步被殷珩紧箍着身子揉进怀里。
身躯紧紧相贴,他怀中的紧实与张力,还有灼热的气息,总能够让她连骨子里都在隐隐发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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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孟娬家已经熬制出了两锅糖块,而且做得都很成功。
只是孟娬暂没有空把糖块拿到集市上去卖,打算把所有的高粱杆都处理完了再卖出手。
正当孟娬家处于繁忙之际,穗乡里又来人了。
这回来了一些个城里人,坐着马车,不慌不忙地到了穗乡乡口,再走着进来。
一眼望去,穗乡里再没有了当初生长得葱葱郁郁的大片高梁了。原先的高粱地全都秃了。
按照乡民们往年的经验,他们通常只手割高梁穗子,高梁杆子则留在地里等被日头暴晒干了以后再收回去当柴烧。
而今年却是有些不一样。地里被割得干干净净,连一根高梁杆子都不剩。
这些人是到乡里来收高梁的。
前两天也陆续有几个商户来收高梁,只不过都无功而返。
这次来的是旭家的人,他们连装高梁用的麻袋都一并带来了。
旭家来了两三个管事一样的人物,后面跟着一群打帮手的随从。烈日炎炎,他们也显得很不耐烦。
然而,当叫来这里的乡长一问才得知,原来穗乡里的所有高梁全部被人先一步买走了。
这群人这才有种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的感觉,瞬间清醒了。
他们想去别的乡再收,却被告知,这一带所产的所有高梁都被买走了。
旭家的人这才脸色大变,问乡长大量收购高梁的究竟是何人。
乡长答曰:“具体来历不清楚,只知道他叫陈芳。”
管事的表情复杂得精彩,问:“哪个沉芳?”
乡长道:“他说他姓陈名芳,是外地人。”
许是旭沉芳刻意交代过,若有人问起他,只需报他名字即可,不要多提他与孟娬家的关系。
这种商业上的竞争,还是少牵扯些旁人为好,如此才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旭家来人的事,很快整个乡里都知道了。
孟大家里不由得疑惑,旭家的人不知道买走高梁的就是孟娬的远房表哥吗?
孟絮絮的伤还没养好,孟蒹葭只有在家人都在家时才会紧着孟絮絮,平时若是他们出门干活去了,孟蒹葭基本不会在孟絮絮面前多出现。
因而孟絮絮的伤好得很慢。
这回孟蒹葭主动来换药送汤的,把这事给孟絮絮说了。
孟蒹葭道:“要是让旭家的人知道是谁干的,孟娬和陈芳肯定得吃不了兜着走吧。”
孟絮絮没有说话。她心里亦如是盘算着,她对付不了孟娬,可旭家是什么势头,还怕对付不了孟娬吗?
孟蒹葭叹口气,柔柔道:“絮絮,陈芳已经走了,你莫不是,心里还放不下他吗?”
孟絮絮一想起旭沉芳,脑海里便不由得浮现出那日他面上笑得温柔,嘴上说出的话却令她胆寒时的光景。
她现在回想过来,她被打成这样,一定有陈芳的关系。
孟絮絮是喜欢陈芳,但是人家巴不得她被打死,她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孟絮絮恶狠狠道:“谁放不下他!你也知道他们惹不起旭家,我现在连走路都不能,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不如你去给旭家告状好了!”
孟蒹葭面色卡了一卡,尽量温柔道:“那些倒是其次,我们为人子女,还是应该多为家里考虑。前些日子爹正愁着家里的高梁卖不出去,现在若是卖给旭家,应该不是问题。一会儿我便跟爹提一提。”
孟絮絮问:“高梁都卖了,我们家吃什么?”
孟蒹葭道:“可以购入去年的陈年高梁,价格要便宜一些呢。我看旭家的人并没有到孟娬家里去问过,应该还不知道陈芳和孟娬的关系吧。”
孟絮絮知道自己没有孟蒹葭考虑得多,要是有好事,根本憋不住,要争先说出来才好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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