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到了该喝药的时候,孟娬嫌苦,不肯老实喝。
上次殷珩给她喂药的时候他虽然人没醒,可还残存着一缕意识,隐隐有所感觉。
遂孟娬一心想着让殷珩如法炮制地给她喂药。
可孟娬一抬头就夏氏和旭沉芳莫名地站在门口,正直勾勾地紧盯着她呢。
两人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她一有什么弯弯绕绕,他们都晓得。
殷珩坐在轮椅上靠近到孟娬床边,将一碗药递给她,他自己也要喝一碗。
孟娬看着他端着药碗的手指修长洁白,他喝药时就跟喝白水一般,面不改色,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孟娬捧走手里的这碗药,低头看看浓浓的药汁,伤感地叹了一口气。
她其实倒不是怕苦,只是觉得就这么闷头一碗干了很亏啊。
孟娬又看了看门口的夏氏和旭沉芳,挥手道:“你们站在那里干什么呢,今晚天气晴朗,风清气爽,旭沉芳,我娘刚来城里,你赶紧带她去逛逛花园啊。”
夏氏拒绝道:“逛什么花园,你们今天不在家,我都逛了好几遍了。你赶紧把药喝了!”
孟娬不舍地看了看殷珩,眼神幽幽落在他的嘴上。
他唇色很淡,唇瓣很薄,怎么欣赏都好看啊。
温黄的灯火下,他白衣胜雪,黑发如墨,皮肤呈温腻如玉的色泽,那双眼瞳里浸着微光,像隔着很远的地方,依然能闪烁如芒。
俗话说望梅止渴,最后她却是看脸止苦。
后来的一些天里,孟娬和殷珩就安心养伤,夏氏便照顾着他俩,负责熬药什么的。
孟娬自己后脑吃了一棍,殷珩肩颈上也有很重的瘀伤,她便自己重新调整了一下药方,往伤药里又加了化瘀的药材,每日和殷珩都服一样的药。
两人伤得都差不多,只不过程度轻重不同。
孟娬实在是郁闷,旭沉芳的房子大了,她就要和殷珩分开院子住。
这简直就是惨绝人寰!
欺负她有伤,半夜里不能偷偷翻他的院爬他的墙是吧?
为此她只能在白天的时候想办法占殷珩的便宜。
像装头晕装昏迷吃不下药需得让殷珩来喂这种事,孟娬能一天不重花样地演好几遍。
刚开始确实把夏氏骗到了,但夏氏被骗过一次以后,任她再使出十八般演技都不顶用。
旭沉芳经常不在家,他外面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完的。
旭家的人大概怎么也没想到,他在城里竟还有自己的宅子。
只不过以前一次都不见他住过,而今宅子有他的扈从把守,一个闲人都进不去。
旭老三把旭沉芳到他那里带走了一个人的事转头就告诉给了旭明宥。
看来旭沉芳的那些扈从不简单,与其说是手下仆人,更不如说是他豢养的杀手。
旭明宥才明白,原来这么多年在旭家,旭沉芳这个花钱如流水的纨绔浪荡子的形象,一直是个假象。
他虽是旭家的二公子,可旭家瞧不起他,也容不下他。
他是当年旭家家主一时风流与青楼女子所生,后来又惦念着那个妓子,所以才把他接回来的。
可一个来路不正的儿子,而且还是妓子生的种,凭什么回来分一份家业?
所以旭家人放纵他容忍他,待他声名狼藉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撵走他。
旭沉芳被扫地出门时,旭家家主还卧病不起,大概旭家所有人,除了那位家主,对此都是乐见其成的。
旭家本家,除了旭明宥和旭沉芳,还有一个三公子和小公子。
三公子有精神疾病,整日疯疯癫癫、神志不清,而小公子才不足八岁。
因而旭家家主一倒,旭沉芳一被撵出家门,连分家都免了,本家偌大的家业直接落在旭明宥手上,所有生意都由他接管。
旭三和旭四一个有病一个太年轻,根本也不指望能承担什么,旭明宥分了几家铺子和一点红利给他们,便能把他们安抚得妥妥的。
但是现在旭沉芳回来了。他不是回来求旭家重新收留的,而是回来跟旭家抢生意的。
今年的高粱生意旭家不做也罢,旭明宥也不会轻易让旭沉芳全部脱出手。
可旭沉芳丝毫也不着急。
旭明宥回头一查,才知旭沉芳竟在前些日子就找好了买家,已经把大部分的高粱都辗转卖去外地了。
现在他手上只余下很有限的一小部分。
城里原本还在观望的一些旭家潜在的对手,一闻风便开始竞相找旭沉芳购入高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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