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沉芳扇骨散漫地敲着手心,回了回头,睨向旭明宥,道:“谁告诉你我在乎了?孟娬,我想想啊,”他用扇子撑了撑额角,当真一副认真回忆的样子,“名字是有些耳熟,是谁却忘了。”他再看向旭明宥时,脸上的笑容张狂至极,“你这么喜欢摧毁别人在乎的,你来啊。”
旭明宥并没有如愿看到他或惊慌或愤怒的样子,而是看到他越发张扬不羁,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能够击倒他,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让他卑躬屈膝地在地上爬!
旭明宥看着旭沉芳转身而去的背影,脸上浮上浓浓的阴翳晦暗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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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珩一直坐在最先与旭沉芳碰面的那临街酒楼上的房间里,房里不用点灯,也被街上艳丽的灯火映照得影影绰绰。他的身影一半淬着灯火流光,一半融在幽暗中,显得异常深邃。
随后一衣着干练的人叩响房门进来,压着声音道:“公子那边得来的消息,知府现在醉春风。”
此刻醉春风的房内,知府体力不济,得享美人后还意犹未尽。
只不过正当他准备再整旗鼓时,门外他的下属却隔门禀道:“大人,衙门出了点状况。”
知府心不在焉地问道:“什么状况?”
下属应道:“是同知左大人,阻挠大人的计划。他今晚去了衙门,忤逆大人的意思,保下了那个女人。”
知府一通来气,道:“这个左承锦,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和左承锦在官场上并无不和,左承锦做为他的下级,也一直是对他言听计从。平日里他收了什么好处,都会分点零头小利给他,就当是养着一条狗了。
没想到现在却和他对着干。
知府又生气又愤怒,便吩咐道:“去告诉衙门的人,不用管他,该打的给本官继续打,他要是再阻拦,连他一块打!”
下属踟蹰道:“他们恐怕不敢对同知动手。”
这种时候还是得以官压官,如果没有知府在场,下面的人当然不敢贸然动手。不然将来左承锦若是报复,有的是机会让这些下面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知府正恼火,他现在着实很想好好教训一顿坏他好事的左承锦,但又舍不得离开这温柔乡。
凤梧敛衣起身,道:“大人还是去吧,公务要紧。凤梧等你回来便是。”
听了这话,知府舒坦多了,想着尽快处理好这件事,才能更心安理得地享用美人。只是他见凤梧美态,着实心痒难耐,又云雨了一回才起身更衣离开,走时拈着凤梧下巴道:“你今晚只有本官一个恩客,等本官处理好了事情再回来。”
知府出醉春风的门时,轿子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他一上轿,手下就抬着轿子匆匆离开。
听说左承锦现在还在衙门守着,知府兜着一肚子火气,命令下属立刻回衙门。
今晚的花灯会热闹,百姓们游得尽兴,眼下这个时辰了,街上仍有一些百姓不肯散去。因而知府的轿子,穿行在街上,也没法走得很快。
知府出行时,轿子前后都有护卫,眼下前面护卫负责开路,后面护卫随行护送。
就在轿子行至某酒楼门前时,突然从里面窜出几个醉醺醺的酒客,发起酒疯,开始肆无忌惮地涎笑着拦截街上归家的姑娘们。
一姑娘们惊叫着到处躲闪,街上一下子乱了起来,也阻去了知府的轿子。随行的护卫立马拔刀震慑。
街道两边屋舍楼宇的窗户大多半敞着,以便里面的人可以欣赏到外面灯火如织的街景。
一扇窗内,一支箭搭上了弦,捻在修长的指间。随着那臂力拉伸,箭弦逐渐绷紧,箭锋悄然伸出窗棂寸许。
另只手握着弓身,那手指根根分明、非常有力,一把弓亦是不同寻常的弓,那冰冷的弓弧透着一股震慑人心的厚重,极少的人能够驾驭。可一旦拉开那弓弦,里面蕴含的气势便会彰显出来,那股冷煞之气,也无人能够抵挡。
他臂弯里力量张狂,竟将那弓弦拉满,利箭蓄着强劲的力道,仿佛下一刻就会不受控制地从他看似温润的手指间飞脱出去一般。
知府的护卫清理开街道,轿子准备继续前行。
窗后,他眼里平淡无波,微窄眼帘,似乎在用那箭锋比对着轿子里面坐着的人的身形,而后手指倏地一松。
一支箭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空射去,气吞山河,奔腾呼啸。
在那箭射穿下面的轿子时,从这头进,那头出,锐利非凡,在灯火下掠起一股妖艳的血雾。冷冰冰的箭头深深没进了旁边的木柱子里,发出微微震颤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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