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坐在他面前,也伸手来牵他的衣角,放在手里把玩,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道:“我娘还说了,让我不要用情至深,到时候才能独善其身。”
殷珩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她,淡色的眸子若深,恨不能将她卷进去,让她沉溺其中再也爬出不来,嗓音低沉诱耳:“还想着要独善其身?”
孟娬本来是想开个玩笑的,哪想被他这般注视,心口一紧,有些发窒的味道,重复道:“我娘说的。”
他微微扬了扬眉梢,“那你要听你娘的?”
孟娬张了张口,还不待说话,就见他眼帘微窄,半眯起了眼。她差点被他勾走了魂儿,喃喃道:“人就一辈子,爱人要趁早。”
如果一开始就有所保留,那就不叫全心全意爱一个人了。
夜色如水,满院静谧。
猴不归跑到回廊下,蹦身吊着房梁一跃就窜了上去,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刚好能看见殷珩房间里温暖的烛光,和投映在门扉上的两抹彼此亲近的人影,它看着看着便蜷缩着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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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阿娬记药铺闹出那么大的事,旭明宥还以为可以再多酝酿发酵一下,不想当天傍晚就已经圆满解决了。
孟蒹葭出门一趟回来,也弄得狼狈不堪。
她脖子上留下几道挠痕,身上留下的更多。幸好当时她全力护着自己的脸,否则可能这张脸也会被挠破了。
夜间旭明宥过来看她时,她刚上完药,便拢了拢纱衣跪在旭明宥脚边,含泪道:“公子,是妾身没用……妾身原想着,就算阿娬记药铺能够化解危机,妾身也可以趁孟娬不在,去她家里做点准备。可妾身没想到,她家里竟还有只破猴子,把妾身伤成了这样……”
旭明宥低头晦暗不明地看了她半晌,而后伸手拿着她的手腕把她拉了起来,道:“一只猴子?”
别说旭明宥,连孟蒹葭之前也没听说过孟娬家里还有一只猴子。
随从向旭明宥禀报,之前城里出现过一个耍猴人。不过随着耍猴人出事以后,他的猴子也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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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氏虽然多半时间都是待在家里,但偶尔也是要出门上街的。
有时候是孟娬陪着她一起去,有时候是她带着猴不归一起去。就在街上买点生活日常所需的东西便回来。
出门时,夏氏怕猴不归走丢了,都牵引着一根绳子。
猴不归对绳子有着深深的阴影和恐惧,毕竟以前它都是被人套着脖子无情地拖拉。
不过夏氏套着它时是套在它的腰上或者手臂上,并叮嘱它一定不要挣开。
猴不归跟夏氏上街,东张西望,也十分得趣。
这日夏氏和猴不归去街上买了点蔬菜回来,一进门就表情不对,脸色十分苍白。
以往一回来,夏氏定要第一时间解了套在猴不归身上的绳子,而这一次她随手就魂不守舍地把牵着猴不归的绳子丢在了地上。
猴不归站在原地,东张西望了两下,然后又有些无措地看着夏氏,不知该怎么办。
孟娬见状,问道:“娘,怎么了?”
夏氏想起了什么,神情莫名,拎着蔬菜篮子的手隐隐有些发抖,道:“阿娬,乞巧节那天晚上,闯进我家门的那个恶徒……”她抬头看着孟娬,孟娬心头蓦地一沉,就听她问道,“听说是个耍猴儿人?”
孟娬道:“娘听谁说的?”
夏氏道:“他的猴子原本是街上卖艺的猴儿,后来才沦落街头的。听说,你们当时还在街上看过他耍猴儿是吗?”
孟娬面色一肃,道:“娘究竟是听谁说的?”
夏氏定定地看着孟娬,道:“你只回答我,到底是不是!”
那件事过后,夏氏虽然能够振作起来好好生活,可对她来说,终究是一场消散不去的噩梦。
只要想起一回,心头就会被阴霾所笼罩。
当着她的面,孟娬没法欺骗她说不是,更没法承认说是。
孟娬沉默了。
她没有想过要欺瞒夏氏,当时她只是觉得这小猴儿可怜,也没打算把它长久地留在身边,而是打算救下它以后就把它放归山林。
只是后来阴差阳错,因为夏氏喜欢,就把它留了下来。孟娬见夏氏和不归相处得这般融洽,就是夏氏永远不知道不归的来历,又有什么关系呢?
它没做过害人的事啊。
但是夏氏现在知道了。
夏氏望着孟娬的眼眶红了,眼角湿润,问:“阿娬,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难怪那天在街上,这猴子见了你,一个劲儿地向你奔呢。”她伸手指着院里待着不敢动的猴不归,“你早就知道这只猴子是那个恶徒的东西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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