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道:“好,那就来谈谈你们为什么要往我娘身上使鞭子。”
旭明宥这边的人就道:“没人想打她,是她自己非要挡在那猴子面前,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要代替那猴子挨鞭子。”
打斗停止了,先前的旁观者又围在了楼梯口,你一言我一言,基本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个大概。
原来是因为孟蒹葭先被猴不归抓伤了,所以猴不归才要被鞭打。
大家言语之间,对夏氏充满了鄙夷,孟娬也弄清楚了缘由。
孟娬在孟蒹葭身边蹲下,伸手钳着她的下巴,抬起她血迹斑驳的脸,幽幽道:“你为什么被不归抓挠自己心里没个逼数?当天我不在场实属你幸运,不然见你一门心思往我夫婿怀里扑,可能就不单单是被不归抓挠那般简单了。”
此话一出,听者哗然。
孟蒹葭脸色惨白,越发衬得血迹鲜红刺目。她失声道:“你、你血口喷人……我没有那样……”
孟娬挑了挑眉,道:“还有,我娘的案子已结,官府也下了明确告示,恶徒未能得逞,也已认罪伏诛,再有恶意诽谤者绝不姑息。现在你一口一声‘二婶’,却曲解事实、坏她声誉,真是个纯善的好侄女啊。”
先前楼道上下的围观者还对孟蒹葭十分同情怜悯,认为她是受害者,对夏氏则嗤之以鼻。可现在看来,这其中还有内情。
大家觉得孟蒹葭柔弱可怜,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这时,楼道上响起了一道脚步声,木楼梯上咚咚轻响,听起来十分顺耳。
旭沉芳一袭红衣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一收到乡霸们的消息他就赶来了,他径直上得二楼,看见孟娬他们没事,便放了放心。再面对二楼这满地狼藉时也就云淡风轻了。
旭明宥脸色本就很不好,在看见他以后就更加难看了。
旭沉芳抚扇,叹道:“方才我在楼下听到一些,蒹葭姑娘,你不厚道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可不是一个好女子。”
孟蒹葭眼下狼狈至极,又羞愤欲死。
旭沉芳又与旭明宥道:“依旭老板看,这事应该怎么办?若还是嫌吃了亏,不如就报官吧。”
左承乾本就不待见旭明宥,真要是报了官,只怕情况对他只会有害无利。真要追究起是非对错的根源来,他也不一定占理。
最后孟娬和殷珩带着猴不归走向旭沉芳时,旭明宥的随从不得不让开路。夏氏忙拉过孟娬的手,松了一口气。
直到旭沉芳带着他们一起离开,旭明宥也没再出声阻拦;况且旭沉芳也带了人来,就是他想阻拦也拦不住。
孟娬他们离开后,旭明宥的随从灰头土脸地收拾残局。
二楼的桌椅板凳几乎全摔坏了,伙计不敢去找旭明宥,但还是得忐忑地来找他的随从索赔。
旭明宥阴着脸下了楼,连看也没多看孟蒹葭一眼,更别说带她一起了。孟蒹葭看见随从们随之也跟着下楼去,她满心恐慌,顾不上自己的疼痛,忙不迭也爬起来追上去,凄凄惨惨道:“大公子等等妾身……”
等人都走了以后,楼下大堂里的食客们顿时炸开了锅,激烈地谈论起这件事。
离开酒楼时,旭沉芳叫了马车来接。
夏氏的脸色一直很苍白,孟娬无意间伸手顺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却不想摸到一股温温的湿意。
夏氏后背明显僵直了一下。
马车快驰回到家以后,孟娬搀扶着夏氏下了马车,还没来得及看她背后,夏氏就再也支撑不住,晕倒了去。
孟娬及时搂住夏氏的身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她的衣裳里浸了出来。孟娬再定睛一看时,只见夏氏的后背上漫开了斑驳的血痕。
“娘!”
夏氏不想让孟娬担心,一直在硬挺。可是在孟娬和殷珩赶来之前,她吃了好几鞭子,对于她一个弱女子而言根本难以承受。
加上在酒楼时那么大的动静,夏氏背上的伤口裂开,血迹便沁了出来,从里衣到外衣渐渐濡湿。
孟娬把夏氏扶回房间,放在床上,待解开她衣裳一看,只见那后背上蜿蜒着好几条血淋淋的鞭痕。
孟娬很能体会,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是个什么滋味。
要是夏氏不挡在猴不归身前,这鞭子就会落在不归的身上。且看鞭痕深浅,便得知他们下手之狠,分明是想把猴不归往死里打。
很快孟娬就发现,夏氏身上的鞭痕又红又肿,夏氏即使在昏迷期间也持续被一股钻心的疼痛所折磨,无意识地呻吟出声,浑身冷汗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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