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再也控制不住,抱着猴不归的时候哭成了泪人儿,含糊不清道:“傻孩子,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怎么不去玩呢……”
它如果活泼地跑去玩了,或许夏氏会放心一些。可是现在,夏氏怎能放心得下。
猴不归伸手紧紧抱着夏氏的脖子,久久不放开。
它其实很怕啊,害怕被抛弃。即使是让它重归山林,以丨为它好的名义,它也会觉得它是被遗弃了。
夏氏喃喃道:“不归,是我错了,对不起不归,对不起……”
猴不归一个劲地在夏氏怀里好动地乱蹭,也蹭得自己满眶泪水。
夏氏道:“不归,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不管你以前是谁,从王行给你取下名字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们家的不归。只是我如今才明白这个道理……”她抱着猴不归痛哭,这连日以来的芥蒂和心结也随着她的话全被打破。
所谓家人,并不是不能有争执吵闹,而是不管怎么争执吵闹,最后仍旧不离不散。一旦遇到了任何困难和危险,自己仍愿意赴汤蹈火、拼尽全力去保护。
夏氏知道,她是如此,猴不归也是如此。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挽留它,可是明明她舍不得,猴不归也舍不得,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现在不说,就连最后的机会都不再有了。
猴不归不会说话表达,可是她会啊。
猴不归吸着鼻子在夏氏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夏氏又道:“我不会赶你走,永远都不会,我只想你跟我回家……但是如果你真的觉得这山里好,我会常来看你……”
孟娬看着不远处的猴不归在夏氏怀里恢复了几分活泼气,乱钻乱蹭的,一会儿抱着夏氏,一会儿又用自己的毛发给她擦眼泪,而夏氏被它逗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那幅画面让人动容。
从前夏氏的生活里从不曾经历这些风波,而今她也是一步一步在摸索中前行。孟娬很欣慰,她没有停留在原地固守不变,而是在一点点进步和改变。
时间不总是有情的,有时候你一时放在心里没有说得出口,那么就有可能永远只能放在心里。
好在最后,夏氏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在彻底错过之前,又不管不顾地折回来,把自己的所念所想全都说出来。
猴不归不能回答她,但是却能够懂得她。
只要夏氏勇敢地往前跨出这一步,还有什么结是解不开的呢?
猴不归本来对这片山林也感到陌生,而夏氏又满心想把它接回去,最后一人一猴达成共识,大家一起回家去。
夏氏背着猴不归下山,猴不归就趴在夏氏的后背上,下山的路上才真真开始欣赏起这片树林的景致来,时不时伸手臂捞一捞上方的树枝。
到了山脚下,猴不归见树脚边的野花生得正好,它从夏氏后背上窜下来就去摘了一把那野花,插几朵在夏氏的鬓角上,又插几朵在孟娬的发间,它还拿着几朵蹦蹦跳跳来到殷珩面前时,若不是殷珩平淡而不失威慑力的眼神看着它,它兴许是想把手里的花插在他头发上的。
猴不归在他那眼神下迟疑了一下,然后把花别在了自己的耳朵边。
夏氏板着脸对殷珩道:“王行,你这么凶作甚,吓着不归了。”她看向猴不归时又喜笑颜开,对它招手道,“不归,快过来,我们回家了。”
最后皆大欢喜,一家人一个不落地又返回了城里。
重回家门时,猴不归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它在门口停了停,如第一次来孟娬家时一般。夏氏打开了院门,回头与它道:“不归,到家了。”
猴不归小心翼翼地跨进门槛,仰头望了望这个家,什么都还没变。
但是自今日它回来起,又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起初猴不归还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随着夏氏进厨房准备做饭,它便跟着进去,一会儿帮忙剥大蒜,一会儿往灶膛里添火,和夏氏相互配合得不亦乐乎。
孟娬进厨房来时,发现根本没她帮忙的余地。
至此,家里总算又恢复了平静。
夏氏鞭伤和烫伤长出了新的疤痕,内服的药基本可以停了,随后孟娬便开始调配外用的可以祛疤痕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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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娬记的霉米事件,由城里人一传十十传百,粮铺确实有一阵子生意大不如前。
但后来官府介入调查,还详细检查了阿娬记粮仓里的存米情况,发现阿娬记的米粮保存良好,并没有受潮情况。官府又将据说在阿娬记买到霉米的百姓带回去详加审问,得知是那几个好事者故意散播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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