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道:“没有其他,你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扔了八千两出去,你也是蛮慷慨的。”
旭沉芳低低道:“要是阿娬表妹有难,何止八千两,我散尽家财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话里的分量太重。
孟娬当即跟他急眼道:“我能有什么难,乌鸦嘴!”
旭沉芳笑语道:“好好好,我愿你一生无灾无难,如果有的话,也请全部转移到我身上,表哥替你担着。”
后来,旭沉芳还是请殷珩和孟娬进了别院。
旭沉芳走在前面,道:“阿娬,之所以不让你管,还有是不想你再和旭明宥之流扯上任何关系。从一开始到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虽是有惊无险,可绝大多数都与他有关。”
“我何时惧过他,旭家不是还剩下一半家宅吗,他要再来,就把另一半也烧了。”孟娬反应了过来,又道:“花魁姑娘是旭明宥下的手?”
旭沉芳道:“嗯。”
孟娬不了解个中详情,也就不便多做评论,她只道:“哦对了,我倒忘了问,旭家被烧的后续如何?”
对此旭沉芳说了个大概。就是旭明宥最后找到了孟蒹葭头上,把她折磨至死。
具体怎么个死法,旭沉芳省略了去。
孟娬对这样的结果也不奇怪。
孟蒹葭自作孽不可活,她要不是迫不及待地想烧死孟娬,也不会到头来酿成如此大祸。旭明宥当然不会放过她。
烟儿没料到旭沉芳去而复返,还带了两个人来。她也识得孟娬和殷珩,福礼道:“奴婢这就去备茶。”
这会儿凤梧才将将喝了药睡下了。
旭沉芳领着孟娬至她房门外,殷珩不便入内,便在院子里等候。
旭沉芳让别院的下人搬来桌几和椅子放在院子里,随后烟儿将热茶奉上,道:“公子请用茶。”
当初在街上以及前不久在阿娬记布庄的时候,烟儿都没机会这般近看殷珩。
不想竟是如此容貌气度的男子。
而旭沉芳带着孟娬进屋去,很快凤梧就醒转,没想到孟娬会来,知道自己眼下容颜丑陋,一时有些尴尬。
孟娬除了震惊,并没有被她的模样给吓到。
她听乡霸们说凤梧这次被打得很惨,但亲眼见过以后才知道,这比乡霸们形容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凤梧满脸的淤紫在皮肤底下漫开,严重程度比被打的第一天更甚。
因为后遗症总是会随着时间慢慢展现出来的。
旭沉芳对凤梧道:“阿娬会医术,她来给你看看。”
凤梧点头,道:“有劳姑娘。”
遂孟娬在她床边坐下,诊了诊她的脉,又仔细一一检查她的伤势。先前虽然有大夫来看,但毕竟是个男大夫。
这一点旭沉芳考虑得没那么仔细,认为凤梧是伤在头部,无需避讳男医还是女医。所以这两日一直是他药铺的大夫来看的。
大夫也不敢全无顾忌,故有的地方有疏漏或者不那么仔细,在所难免。
照凤梧的情况,先前七窍还有出血,需得及时排淤,否则治好了表面的伤,也会留下隐患。
孟娬手里捻着银针,回头看向旭沉芳,道:“我要给她施针了,请问你要回避吗?”因为经脉穴位连着前胸后颈,免不了要宽衣。
旭沉芳对孟娬道:“有什么需要,你再叫我。”说罢他便转身走出房门,到院子里去和殷珩一道等候。
房间里,孟娬一根根银针下去,她轻拢慢捻,过程中凤梧不出一声。
孟娬知道有些地方是会伴随疼痛的,但凤梧竟很能忍。
凤梧前胸后颈的伤痕少,穴位倒好找。只是她脸上的穴位,孟娬需得用手指摸索。
她手指碰到淤痕处,凤梧必然很疼。
孟娬道:“你可以跟我聊聊天,转移一下注意力。”
过了一会儿,凤梧才道:“我叫凤梧,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孟娬。”
凤梧道:“没想到孟姑娘还会医术。”她抬眼,仔细地打量着孟娬,又道,“孟姑娘眼睛生得美,又会治病救人,难怪十分招人喜欢。”
从方才进屋到现在,孟娬处事沉稳、有条有理,与旭沉芳说话时又随意自在,凤梧料想,她平日里一定是个十分勇敢有主见而又落落大方的人。
凤梧不难理解,为什么旭沉芳会爱上这样一个女子了。
孟娬亦看了看她,道:“人各有所长,我也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
凤梧笑了笑道:“身在风尘,再好的才华,也不过是讨男人欢心的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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