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这两样东西,瞬时便露出了原本的一张清秀的脸孔。
他笑起来时,双眼微弯,亮晶晶的。
孟娬无语地看了他一会儿,道:“旭洋,你今天疯了吗?”
话出口,她觉得不对,扶了扶额,又纠正道,“哦不对,我怎么会问这种白痴问题。”于是她又重新问一遍,“你今天能不疯吗?”
旭洋一直看着她笑,道:“我今天没疯,我很清醒。”
孟娬道:“没疯你跑到这里来作甚?当这儿好玩吗?”
她想,布政使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儿子跑到这里来乔装成西域人了,否则非得急出尿来。
这唯一的儿子啊,在家里继续捉捉蚂蚁吃吃虫不好吗,还跑出来即将跟山贼打交道,不是作死是什么。
旭洋道:“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孟娬拉着嫉恶如仇的崇仪一起坐在板凳上,跟崇仪说这是熟人,是布政使家的儿子。
崇仪嫌弃地盯着旭洋,当然她除了孟娬和殷珩,其余看谁的眼神通常都带着嫌弃,道:“哪个布政使?”
孟娬道:“说是叫黄几道。”
崇仪恍然:“就是那个一连生了八个女儿想儿子想疯了的黄几道?”
“你认识?”孟娬侧头看她。
崇仪道:“我听说过。他怎么会有这么大个儿子?”
“唉,说来话长。反正他是布政使唯一的儿子,你别给他弄折了,不然布政使要找你赔,你上哪儿再给弄一个来?”
崇仪道:“我就是看不惯他看你的眼神。”好像惦记着孟娬似的。
孟娬摆摆手,不大意道:“算了算了,他往常是这样,有点黏人。你别当回事就行。”她凑到崇仪的耳边,小声地说,“他脑子不好,你别刺激他。只要他不上房揭瓦放飞自我,你就随着他。”
旭洋坐在对面的小板凳上,嘴角的笑意泛深。
崇仪半信半疑地又看了旭洋一眼。
孟娬心道,这会儿他还只是不哭不闹地安静看看,已经算很省事儿的了,一会儿他要是发起疯来,拉都拉不住。
孟娬突然想起来,又道:“旭洋,你乔装成这般,莫不是庄子里的其他西域人也是乔装的?”
旭洋道:“嗯。不然一时间上哪儿去找那么多西域人。”
崇仪狐疑地与孟娬交流道:“你看他口齿清晰,怎么像是脑子不好的人?”
孟娬叹道:“你不要被他骗到,就我第一次见到他时,这般俊朗容貌,要不是亲眼见他作死地去捅马蜂窝,我也不相信他疯了。”
崇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那现在怎么办?”
孟娬看了看手里的药包,道:“先去给旭沉芳煎药。”
只是今天奔波了一天,又在旭沉芳房里忙活了一阵,本就很累了,再被旭洋这厮抱着转了几圈还犯晕,孟娬起身时惯性地踉跄了一下。
旭洋赶紧上前道:“还晕?对不住,方才我一时高兴,所以……”多转了几圈。
他还没碰到孟娬,崇仪就拦在了他面前。继而孟娬忽觉身子一轻,她抬头一看,不知殷珩何时来的,眼下将她拦腰抱起在怀。
孟娬顺势就倚在了他的胸膛上。
崇仪回头见状,从孟娬手里接过药,道:“给我去煎吧。”
殷珩抱着孟娬转身往回走时,孟娬攀着他的肩,对后面的崇仪说道:“药煎半个时辰就可以啦,煎好就送去给旭沉芳喝吧。”
崇仪道:“知道了。”
孟娬又叮嘱道:“可别打起来呀。”
崇仪:“哦。”
旭洋看着孟娬被人抱走,面上的笑意淡了淡,有些黯然。崇仪见此,冷哼一声,从他身旁走过,道:“痴心妄想。”
孟娬勾着殷珩的脖子,心满意足地任他抱着自己穿过回廊,从大堂一侧的木楼梯走上楼去。
进了房间,殷珩把她放在榻上,道:“先歇一会儿,我去拿饭。”
孟娬搂着他没松手,道:“我还没洗澡。”
殷珩咫尺看着她,道:“要先洗吗?”
“我懒得回我自己房间了,可以在你房里洗吗?”
不一会儿工夫,崇咸就打了满满的几桶热水来,灌进了浴桶里又退下。
孟娬解了衣裳就泡进桶里去。
这厢崇仪正在煎药,她坐在药炉上一边扇风一边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坐在这里给那娘炮煎药?凭什么要她来伺候他!
还有,方才听孟娬叫那布政使的儿子啥来着?
旭洋?
他妈的怎么又姓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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