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和孟楣丝毫没料到这一变故,这后巷的青石路面又不甚平整,整个车身剧烈地颠簸了起来。
急促的马蹄声在巷子里奔腾回响。
唐氏惊声叫道:“怎么回事!”
车夫着急应道:“这马突然失控了!夫人和二姑娘抓紧了!”
马车可谓是横冲直撞,车身也往巷弄两边的墙上左磕磕又碰碰,唐氏和孟楣被颠得晕头转向,心紧紧地悬了起来,已经顾不上自己头和身子往车身壁上撞了几下了。
这势头迟迟停不下来。
后来,车夫声带惊慌道:“夫人,前面,前面是一条后巷小河。”
纵使镇定的孟楣也不禁慌了慌,唐氏更是失声叫了起来,尖声道:“拉住,必须给我拉住!”
孟楣扒开帘子,果真看见前面横着一条河。
河面不宽,约摸水也不深,可那宽度却足以容纳她们的马车掉下去。
好在最后马的速度减慢了,车夫又使出吃奶的劲儿猛拉,估计马匹自己也不想掉下去,眼看着到了河边,马匹扬蹄,终于停了这架势。
唐氏的马车还差两步就会掉下去了。
母女两个脸色吓得煞白。
唐氏后知后觉有些四肢发凉,两手颤颤。
等车夫把马车调了头,也是心有余悸地驾着缓缓沿着原路返回到岔路口,哪还能看见孟娬他们马车的影子。
车夫询问道:“夫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唐氏缓了过来,气极道:“还能怎么办,打道回府!”
唐氏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马突然失控定然和孟娬脱不了干系!等下次逮到她再狠狠收拾她!
回到孟府时,唐氏和孟楣浑身上下都在隐隐作痛。
等回房宽了衣衫一看,身上淤青都有好几处。
s:明天男人就要回家咯。
唐氏怎能咽得下这口气,现在孟楣的婚事尘埃落定了,她有的是精力找出孟娬和夏氏。
当天,唐氏草草休息了一番,就去京兆尹衙门走了一通。
她想请衙门在京城各处贴榜,画以孟娬和夏氏的画像,然后满城寻人。
唐氏把孟娬和夏氏列为家贼上报,道是此母女二人卷了孟家钱财奔逃,现下落不明。
莫说唐氏娘家人在衙门当差的,就是寻常人向衙门这么报案,衙门也应当受理,更何况出这案子的还是孟尚书家。
所以不管是照规矩还是照人情,京兆尹衙门很快就把这件事落实下去。
衙门的画师照唐氏这边的形容,把孟娬和夏氏的画像给描了出来,第二天便全城张贴。
隔天,烟儿就急匆匆地把画像送到了孟娬手里来,道:“孟家那边报了官,说你和夏夫人是贼,偷了孟家的东西,卷了他们的钱财逃了。现在满城都是这样的画像,官府正到处找咱们呢!”
崇仪怒道:“呸,他妈的真不要逼脸!”
烟儿亦是啐了一口,跺脚道:“狗日的真卑鄙下贱!”
孟娬端着画像正好好地审视,不由抬起头看了烟儿一眼。
她记得,烟儿以前明明很文静的一个小丫头啊,怎么现在也开始放飞自我了呢……
烟儿被她看得有两分莫名,道:“我骂得不对吗?”
孟娬:“不,你骂得很对称,还押韵。”
看来,崇仪的号召力和影响力真不是盖的。
一个人真正放飞自我的讯号,就是始于自己并不觉得这种变化有什么不妥。
孟娬又细看了看她和夏氏的两张画像,画得只有五分相像,不过要是有人拿着画像一一比照,还是能认出她们来。
夏氏听说了这事儿,也匆匆到廊下来,看了这画像,一时表情有点复杂。
孟娬道:“娘害怕啦?”
夏氏摇摇头,道:“我只是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被官府通缉,经历这么惊心动魄的事儿。”
好像这日子与最初她所想的平平淡淡过一生,越来越大相径庭了。
烟儿问:“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崇仪爽快道:“等天黑了,我找人去把榜全撕了不就得了。”
孟娬道:“你撕了明天也会再贴,算了,随它去吧。民不与官斗,大不了这阵子不出门不就得了。”
唐氏确定孟娬和夏氏现在仍还藏匿在京城里,上次也不光是她一人眼睁睁看见。
可这官榜贴出后好几天,官府都没找到人。
唐氏不由暗恨孟娬的狡猾。
但她也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自己又派了一批人,每天往京城各处游走、寻找,甚至还去那些后巷人家里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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