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半靠在坐榻上,久久都平息不了那股躁动。
她抬眼打量起殷珩的房间来。
房间很大,分里间和外间,但由于房里的陈列和摆设颇为疏简,就显得房内有两分空旷。
殷珩性情如此,不喜过多装饰,下人们自然也不会把房间弄得很复杂。
只要一切有条有理就可以了。
房里的床幔帘帐也一应是很清淡的颜色。
房间里看了个遍,孟娬就转头往窗外,看看殷珩住的院子。
不想没看两眼,就对上王府下人的笑脸。
平时嬷嬷和丫鬟都没有机会被殷珩叫到院里来伺候,现在多了一位女主人,当然不同了。
她们也都对孟娬好奇得很呢。
眼下见孟娬探出头来,她们可算是看清孟娬长什么模样了。
孟娬自认为礼貌友好地朝她们笑笑,她们忙不迭地福身回礼。
嬷嬷问道:“王妃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是否用茶点?午膳王爷交代了,做的膳食半个时辰后便会送来。”
第一次被人称呼“王妃娘娘”,孟娬眼皮抖了抖,感觉有点微妙。
正说话间,夏氏和烟儿就被崇仪送进王府来了,此时正走进院子里来。
孟娬一路被抱回来的都感觉挺远,更别说她们用脚走的了。
夏氏和烟儿走得气喘吁吁的,想必是又热又累,但两人一看见她,都不禁面含笑容。
孟娬便对嬷嬷道:“去沏壶茶来吧。”
嬷嬷应声去准备。
殷珩中午不回来用午饭,厨子还是王府的厨子,做来的饭菜合孟娬的口味。
中午时孟娬就和夏氏一起用了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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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武王府就在宫城外不远,即便殷珩不回来一趟,也会顺路自家门经过。
因而他把孟娬送回来,再进宫去,总共便没耽搁多少时间。
皇帝在早朝后,便携文武官员等着给殷武王接风洗尘。
结果殷武王人还没到,宫外的爆炸性消息倒跟风似的很快就飘进了皇宫里来。
殷武王在大庭广众下开了杀戒,这虽然骇人听闻,可照其残暴程度来讲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携一女子上马同行,这就真真儿是理解不了了。
殷珩进宫时,左右一应卸下佩剑,交给宫门的侍卫,而后才由宫人指引,去往殿前。
皇帝备好了祝捷酒,亲手斟好,举向殷珩,道:“殷武王此番凯旋归来,朕着实欣慰,此酒乃朕给殷武王接风洗尘,这一路辛苦。”
皇帝每每给殷珩接风洗尘,都要走这样一些步骤。
殷珩亦每每谢恩领酒。
在场的文武官员及时站出来,声声恭贺此番大捷。
皇帝又把酒祭天,回头等行军途中的其他将士们回朝以后再论功行赏。
以及对驻守边关的将士们,怎么犒赏也得等随后看上呈的详细情况而论。
皇帝看向殷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回来就好。”
幸好他能及时回归战场,对抗朗国,才能灭了朗国气焰,打得他们跪地求饶。
否则这一战胜负,还不一定呢。
去年赔了两国三座城池,而今一雪前耻,还得把多的都赚回来。
随后皇帝设宴宫中。
回到殿上,皇帝龙椅都还没坐热,一些个大臣就迫不及待地站出来弹劾殷武王三宗罪。
这些人痛恨殷珩是痛恨到家了的,毕竟前不久殷珩砍了他们的子孙,一个都没留情。
皇帝也有点头疼,道:“这才刚回来,喝完了这顿庆功酒,等明天再论朝事行不行?”
老臣跪在地上,一阵呼天抢地,道:“皇上,殷武王一回来就大开杀戒,百姓们亲眼目睹,凶狠残暴至极,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放任不管,那京中百姓何谈安稳?”
另一大臣紧接着又道:“还有,他当街强抢民女,简直目无王法!”
再有大臣跪出来道:“殷武王回京第一要事理应是进宫面圣,而他竟然抢了民女先回王府,再才进宫,这显然是居功自傲、以下犯上!”
殷珩面色平淡地听着,仿佛这些人告的不是他一般。
这桩桩件件听起来好像确实是他犯了罪。
皇帝也不好偏袒,只好道:“殷武王,你有什么可说的?”
殷珩道:“街上兴风作浪的那些人,藐视皇恩、霍乱民心,臣视他们非普通良民。所以臣杀祸首,审余众。”
皇帝虽然嘴上没说,可心里当然也清楚那几个人被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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