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到乡长面前一通哭诉,咬定孟娬谋害亲夫,害得王喜顺只剩下半条命,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胆敢谋害亲夫,在这里按照规矩是要被沉塘的。
孟娬就笑了,道:“喂,臭婆娘,哪个是我亲夫?”
王婆子听她骂她臭婆娘,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孟娬道:“小贱人,你们家收了我王家的彩礼钱,你就是我王家的人,怎么,还想抵赖不成?!”
孟娬问道:“彩礼钱在哪儿呢,我可是一个子儿都没见到。”
王婆子指向贺氏,道:“你没看到,你祖母可是收了的!”
孟娬道:“既然是她收的,那她嫁咯。”
围观的乡民众多,贺氏闻言,老脸都搁不住。
她站出来呵斥道:“阿娬你这是什么话!你的婚事,当然由家里的长辈做主,我是收了王家的彩礼钱,你就是王家的媳妇儿了,现在你把王喜顺害成那样,我这个做祖母的也帮不了你!”
贺氏当然要站在王家那边,不然等着王家迁怒在她身上吗?
只要王家和她承认了孟娬是王家的媳妇,那这彩礼钱就不用退了。
遂贺氏又义正言辞地对乡长道:“此女大逆不道,敢谋害亲夫,老妇可以作证,请乡长秉公处理!”
孟娬冷笑道:“你可真是我的好祖母啊,既然硬说我是王家媳妇,我倒要问问,我何时成了王家媳妇的!王家来娶我了吗?”
她眯着冷冽的眸子看向贺氏,又道:“你趁我娘病重,急忙收了钱就让王喜顺来家里,你这恐怕不是嫁孙女,是卖孙女吧!我若是不反抗,就会让他得逞,老太婆你当我傻吗?”
乡民们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贺氏一阵气不顺,怒道:“你这逆女,出言顶撞,辱骂长辈,活该沉塘!”
这时旁边便有一道柔柔的声音说道:“阿娬妹妹,祖母也是可怜你和二婶孤女寡母,让你早日嫁人也是希望你们能有个依傍,你怎么能误会祖母的良苦用心呢?既嫁了人,就应该出嫁从夫,万没有伤害丈夫的道理。”
说话的是孟娬大伯家的堂姐,叫孟蒹葭。
她身边站的则是排行第三的堂妹孟絮絮。孟絮絮嫌恶地附和道:“就是。”
这孟蒹葭是公认的乡里一枝花,温柔美丽,善解人意。
而孟絮絮则娇纵霸道,平日里姐妹俩没少在孟娬头上作威作福。
孟娬淡淡看了一眼那对姐妹花,道:“婊里婊气。”
孟蒹葭一脸委屈,孟絮絮则怒不可遏,还不等姐妹俩回嘴呢,孟娬那大伯娘站出来就是一通骂。
最后王孟两家一致要求把孟娬沉塘,围观的乡民们也有站出来劝解的。
毕竟龌龊下流的王喜顺被孟娬一顿收拾,以后连香火都不可能有了,乡里有姑娘的人家无不暗自称爽。
可惜王家在乡里横行多时,他们也不敢彻底得罪。再加上这是两家家务事,外人怎么插得上手?
这乡长上了岁数,竟也想着息事宁人,况且王喜顺也确实是孟娬弄成重伤的,也不算冤枉了她,就决定把孟娬沉塘。
王婆子脸上横肉乱颤,恶狠狠地瞪着孟娬道:“你伤我儿子,就等着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吧!”
贺氏和孟家大伯一家,心里亦跟着松了口气。
只要孟娬一死,这事就了了。留下孟娬那病母,估计也撑不了多少时日,往后孟娬和夏氏的田土就归他们了。
随即就有乡汉上前来,给孟娬的脚上又绑了绳子,绳子末端绑着一块沉实的大石头。
只要把石头往塘里一抛,任孟娬水性再好,也会被深深拽入塘底,再起不来。
只是孟娬面色沉静,丝毫不见慌张。
她抬眼,冷慑的目光扫视众人,语声如珠落玉盘字字清晰:“王喜顺不曾把我迎娶回家,更不曾和我拜过天地,何来的夫妻!他将我拖进高粱地欲毁我清白,难道我应该任他为所欲为?”
她定定地看着王婆子和贺氏,冷笑道:“我告诉你,这次算他走运,没弄死他。要是下次再落到我手里,你就烧高香吧。”
不知为何,王婆子和贺氏被孟娬那眼神看得心里陡然一寒。
王婆子回过神,恶狠狠低低道:“那也得你有命再说吧!”说着就又扬声道,“快,快把这恶女丢下塘去!”
绑石头的那乡汉当即用力地把孟娬往塘里一推。
孟娬整个人便毫无悬念地栽下塘去。
然而,就在她栽下塘时千钧一发的那一刻,她原本被绑着的双手突然一松,从绳子里挣脱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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