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意志不坚,但眼下他十分清醒。尽管知道这事并不能全怪她,可怎么也是因她而起的。
殷容耐着性子道:“伤了脚就好生歇着,怎么跑出来了?”
孟楣着急道:“我同殿下一起进宫吧。母妃虽然没有宣我,但主要错在我,我难辞其咎。”
殷容神色缓了缓,道:“母妃顶不过训我一二,你若是去了,怕是得挨罚。你不要去了。”
孟楣坚持道:“挨罚我也得要去。殿下没错,都是我的错,我会给母妃好好认错的。”
殷容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一起去了。
在经过东院时,殷容脚步顿了顿,不禁抬头看了一下东院那边。
东院应该也已经收到徐妃宣召他的消息了,只是东院一直没动静。
孟楣见他停下来,便天真地问:“怎么了殿下?”
殷容摇摇头,道:“没什么,走吧。”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此刻同他一起进宫的人是明雁君。
到了宫里,徐妃早已经等着了,面色很是不好。
孟楣随殷容进殿以后,便先提着裙角跪了下去,向徐妃请安拜年。
徐妃原本对孟楣有那么几分偏倚,因为孟楣往常很会哄她高兴,可如今想起两人不懂事的行为来,只觉得更怒上三分。
徐妃先没理会孟楣,而是质问殷容道:“除夕夜,你不好好回家,去了孟家算是怎么回事?!孟云霄一个五品官员,早前闹得名声狼藉,你竟还敢在那里过夜?”
殷容道:“儿臣知错,请母妃息怒。”
徐妃揉了揉眉心,又冷冷看了一眼孟楣,道:“你平日里偏爱她便也罢了,还让正妃一个人大年夜回了娘家,这事传出去,你打算如何处理?明家正妃是你父皇一口钦定的,索性现在你父皇还不知此事,若是他知道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明家是将军府,不管出于何种考虑,他都万不宜和正妃闹僵。
殷容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徐妃训他之时,他也不反驳。
孟楣待徐妃发完了火,才声气可怜地道:“母妃误会殿下了……”
徐妃一听,又要来气,冷声道:“你倒是说说,本宫怎么误会了?”
孟楣道:“殿下去臣妾娘家,并非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早前,臣妾外公赠了许多书籍给臣妾父亲,殿下喜爱读书,臣妾便与父亲说了,父亲要将那些书都转赠给殿下,故殿下才取道去孟家的……”
徐妃愣了一愣,道:“那为何彻夜不归?”
孟楣道:“殿下见那满屋子书,有古贤者治国之论,亦有名家精彩之文章,一时大喜,席地而阅,以至于忘了时间,才彻夜没归。”
徐妃的火气是彻彻底底消没了去,恍然道:“这其中还有这等缘故?”
殷容抿唇,垂头未答。
徐妃只当他是孝顺,才没有反驳自己,心里不由一软,道:“罢了,那这事是本宫误解你了。只是往后,你应该记着时间,这种事切莫再犯。”
殷容应道:“是,儿臣知道了。”
徐妃饮了一口茶,又道:“这么说来,明家正妃因你去孟家取书而闹脾气擅自回娘家,倒是她任性妄为了。”
殷容道:“不关她的事,此事是儿臣失了分寸。”
徐妃也不再说什么了,看了看孟楣,道:“你起来吧。”
最终,两人在徐妃殿里吃了两盏茶,徐妃就放他们回来了。
回去的路上,孟楣和殷容坐在马车里,半晌,殷容开口道:“你为何撒谎?”
孟楣委屈道:“我不忍殿下受责。我知道,姐姐的娘家是大将军家,不能与他们闹僵了去。殿下知书识礼,因昨晚的事而对姐姐心怀愧疚,肯定去接姐姐的时候就已经赔不是了,他们又何苦散得人尽皆知的,教殿下不好做人。更何况家丑不可外扬。”
说着就扭头看向窗外,眼睛红红的,“姐姐漠不关心,但我顾念殿下,宁愿母妃罚我也不愿母妃罚殿下。”
殷容经这一提,心里便明了。
明雁君回了自己院子里后,对徐妃召见一事也不闻不问;而徐妃那边知道得如此迅速,怕也是将军府见不得明雁君受委屈,所以才片刻都等不得地往宫里递了消息。
原本他也确实是对明雁君心怀愧疚的。只是这份愧疚感,在想清楚了这些事情以后,就慢慢淡了,内心里甚至有一丝失望或者说不悦的情绪。
他们之间的事情应该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借将军府施压又是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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