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审视她,她仰起小脸接受他审判一般的目光。
两道目光碰撞到一起的时候,凤九儿的心又酸了,为了真正的九儿。
这是九儿爱了这儿多年的男人,如今,却用一种怀疑的目光在看她。
如果他可以多给自己一点怜惜,九儿那一抹已经死去的灵魂,是不是也可以安息了?
没错,现在她来了,真正的九儿,必定已经死了。
她死了,也换不来战煜珩半点怜惜么?
那现在,他是不是可以给自己一点怜悯,好让真正的九儿瞑目?
凤九儿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在无意识间,人已经走到战煜珩的面前。
她眼底不再是装疯卖傻的笑意,而是,那样的真诚。
向他伸出去的手,也是那样的小心翼翼,仿佛,现在的她就是真正的凤九儿那般。
那是真正的凤九儿的心愿,是凤九儿死也不愿意忘记的事!
那只伸到战煜珩跟前的手,依旧是那样的白皙,稚嫩。
战煜珩看着她的手,脑海里,渐渐浮现出被埋藏在心底的一幕幕。
小女孩在花丛中穿梭,蝶儿落在她的身上,那样的可爱动人。
她眼底的笑意,美好得足以让天地失色,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写着调皮和纯真。
她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得叫人忍不住想要去怜惜……
战煜珩的手终于伸了出去,想要去握住她的小手。
他的目光和她触碰到一起,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深藏在自己心底的那个女孩。
那双灵动中透着睿智和调皮的眼睛,不就是他的九儿吗?
“你真的……回来了?”战煜珩的手落在凤九儿脸上,那个丑陋的伤疤,他似乎根本不在意。
凤九儿有点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太子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怜惜?
可她没有忘记,她是凤九儿,是那个傻子九小姐。
太子那么精明的人,决不能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所以她笑,这个笑,和没死去之前那个真正的凤九儿是一模一样的。
“珩哥哥,我当然回来了。”
战煜珩眼中的温情,在她白痴一般的笑意中,彻底散去。
落在她脸上的手,也在刹那间收回。
不过是顷刻间,温情没有了,有的,只是失望,以及一抹浓得化不开的孤单和落寞。
凤九儿完全看不透眼前这男人,他刚才明明是对凤九儿有怜惜的,他甚至根本不在意她丑陋的脸。
可是在一瞬间,他的怜惜没了。
战煜珩站了起来,举步往外头走去:“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珩哥哥……”凤九儿在他身后,轻声呼唤。
战煜珩却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走了。
他真的走了,九儿,你也可以彻底死心了,是不是?
他真的不要你了……
凤九儿收拾好心情,走出偏厅的时候,抬眼便看到战煜珩被凤钧卓和凤清音围着。
他应该是在等自己的马车,侍卫一直守在身后。
凤清音还不愿意死心么?
凤九儿眼底有笑意,举步走了过去:“清音姐姐,你也来了?”
战煜珩对凤清音似乎也没有多少特别的感觉,她看得出来。
但,凤清音对战煜珩,那可是百分之百的迷恋。
看到凤九儿,凤清音满心厌恶,但在战煜珩面前,还是不得不装出温柔的模样。
“九儿妹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清音姐姐不是也没有休息,在外头乱跑吗?”
凤九儿笑嘻嘻的,忽然又看着战煜珩,扁了扁小嘴。
“太子哥哥,我……你能不能告诉那个什么王爷,我……我不想去帝国学院了。”
不想?
在场的人,无一不惊讶。
凤清音一下子就高兴了:“九儿妹妹,你……你真的要将名额让给我吗?”
凤九儿没回应她的话,依旧看着战煜珩。
凤九儿嘟哝了下小嘴,仿佛很惊慌那般:“清音姐姐说,帝国学院里的人,全都是坏人,他们不仅仅会害人,还会杀人!”
“什么?”战煜珩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凤清音和凤钧卓都吓坏了,正要解释,凤九儿已抢先道:“姐姐说我去了不安全,不如将名额让给她。”
凤九儿现在这神态,分明和一个天真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凤清音急得冷汗都出来了,看着战煜珩:“太子殿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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