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娘娘的手猛地抬了起来,一把抓住床头雕刻的古木。
啪的一声,那古木在她手里,竟然瞬间成了碎片。
“娘娘,你若是难受,便放声叫出来。”凤九道。
“放肆!”青叶一脸怒火,主子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连当年双腿被人残害,也未曾叫过一声。
如今,她竟然要让主子痛叫,岂不是想要毁尽了主子的颜面?
蒙面娘娘的手改而揪住了身下的床褥,指骨泛白,可见此时确实已经快到忍耐的边缘。
痛对她来说或许还能忍着些,可这痒,却真的犹如万千虫蚁在啃噬,让人难受得恨不得将自己双腿砍掉。
凤九其实有办法可以让她减轻一点痛苦,不过,不管是施针还是下药,对她的经脉恢复都有那么一点阻滞。
事实上,任由经脉如今这般疯狂恢复,对蒙面娘娘来说才是最好的,只是,一般人承受不了这样的痛!
她也是在盯着,看蒙面娘娘什么时候扛不住,她能立即给她施针舒缓。
“娘娘,你若真的无法承受,便与我说一声,我可以给你用药压制。”
蒙面娘娘盯着她,双目猩红。
青枝眼中有惊喜,也有愤怒:“你既然有药可以压制,还不赶紧给主子用上?”
“这药确实能舒缓娘娘的痛楚,可……”凤九盯着她的腿,事实上,她现在以男子的身份,如此盯着娘娘的腿,早已经是死罪。
不过,这三人似乎对此都没什么意见,难道是……早就看出来她是女子的身份?
凤九收敛心思,诚恳道:“药可舒缓,却会抑制之前所下之药的药性,会耽误娘娘的腿复原,娘娘,你还要在下下药吗?”
青叶和青枝捏紧了拳心,这下,倒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蒙面娘娘紧紧揪住床褥,床褥都要被她手指戳破了。
她红着眼,眼中似乎能燃起烈火,泛白的唇在颤抖,隔着轻纱都能看见她的虚弱和难耐。
可她只是紧紧盯着凤九的脸,用力盯着,那舒缓的药,却似乎并不想用!
果然是个倔强的女子,如此的巾帼不让须眉……不!就算是大男人,也断然比不得她!
凤九对这位娘娘是由衷的佩服,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在这个年代,这样的女人,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以前总觉得夜罗刹那种已经是女强人的典范,如今在蒙面娘娘的跟前,就是十个夜罗刹都比不上她半分强悍。
这样的女子,怎么会甘心待在后宫,当皇帝众多妃子中的一人?
她绝对不是后宫的娘娘,可启文帝对她却又是如此上心!那么神奇的人物,实在让人好奇。
不过,凤九很清楚,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地方,好奇心有时候足以让自己丧命。
所以,只是好奇,暂时还没有深究的计划。
几个人就这样在房间里待着,蒙面娘娘的腿也一直暴露在空气中,很久,很久,久得让这么坚强的娘娘,也差点因为虚脱,无力昏迷过去。
终于,在她耗尽了所有力气和痛痒抗拒的时候,那份巨痒无比的感觉,渐渐开始消失。
凤九一直盯着她的腿,陪她熬过了最难熬的阶段,看着红肿的一块块渐渐平复,鲜红的眼色也开始慢慢恢复正常的色泽,她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蒙面娘娘倒在床头上,在喘气,似乎已经毫无力气了。
“恭喜娘娘,最难熬的阶段,已然熬过去。”
凤九眼底有喜悦的气息,看得出她的心也是一直在提起,此时才终于安了心。
将银针取出,她道:“娘娘,我要给你施针活血,将最后一点药效发挥尽。”
没有人说话,青叶青枝只是默不作声守在一旁,她们不懂医理,自然帮不上忙。
蒙面娘娘也不过安静看着凤九,依旧在微弱地喘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凤九下针快很准,却没有半点痛苦,下针之后,娘娘的腿又微微红肿了些,那份痛楚也比方才略大,但,比起之前,如今真的是毛毛雨,不足为惧。
蒙面娘娘闭上眼,静心调息,那双腿在凤九的针下,从红肿渐渐又变回了寻常的模样。
知道肌肤恢复白皙,再不见半点红肿,凤九才将银针收好,开始给她推拿了起来。
“守着,别让人进来。”青叶看着凤九在娘娘腿上推拿的双手,沉声道。
“是。”青枝出了门,守在门外,不放任何人进来。
凤九心里已经明白,她们确实都看出了自己的女儿身,否则,如此过分的举动,对一个女子来说,如何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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