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奴摇摇头，眸色平静，只是依旧想要去搀扶她。
凤九儿长吁了一口气，看着地上两个人被月光拉长的影子，一丝难以被人察觉的落寞在眼底闪过。
“是啊，人生就是这么无奈，你连自己为什么会毁容，什么时候被毁容，都不知道。”
她断定他脸上的伤痕和他身上的毒素有关，但，这毒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人下的，哑奴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就好像从前的自己，凤九儿这身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人一点一点下的毒，她也是不知道。
当然，她不知道也是有原因的，她毕竟是穿越来的人，对这里的记忆，几乎有差不多十年的空白。
那些断断续续的碎片记忆是属于原来的凤九儿的，虽然，她总觉得，她真的就是凤九儿……
九儿揉了揉脑袋，每次只要一想到什么原本的凤九儿，真正的凤九儿，这些事情的时候，脑袋瓜就会一片浆糊。
“哑奴，你在我身边多少年了？”这个问题，一直没有个准确的答案，似乎从前也不敢乱问，怕会因为旁人的怀疑。
毕竟，她是穿越过来的，并非真正的凤九儿。
刚来的时候总是有几分心虚，怕被人知道自己是替代包。
但现在，大概是已经混成了老油条，这种问题倒也不怕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真正的凤九儿。
哑奴想了想，伸手比划了下。
“十年多？”那不是从凤九儿当初被大火烧伤之后，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了？
十年，如此漫长，可九儿对他最清晰的印象，只有一年不到。
不过，就算只是一年不到，也像是已经相识了十几年似的。
刚回到房间，酒气又开始慢慢上涌，她靠在桌旁，看着正在给她铺床的哑奴，眼底一片柔和。
有些人，很久很久没有出现了……
她知道，他不出现，总有他不出现的理由。
她也可以不再像从前那样，非想要知道一个究竟，有时候，不是任何事情都需要追问到底的。
“哑奴……”倒在床上那一刻，她回头看着他，眨眨眼：“你回去休息吧，我没醉，我想睡了。”
哑奴点点头，给她盖上被子，也将烛火吹灭之后，走了。
凤九儿却看着不知名的角落，目光沉凝。
人是冷静的，却还是有点不安心。
快一个月了，他到底去了哪里？
窗外清风浮动。
凤九儿眸色一沉，正要起来的时候，一道修长的身影已经闯了进来，轻飘飘落在她的视线里。
不是九皇叔！
她掌心一紧，却在要出手那一刻，认清楚了是何人。
她有点懒洋洋的，看着走到床边的男子，连起来的意思都没有，依旧趴在床上，侧着头看他。
这家伙，比九皇叔消失的时间更长，这段时间，究竟在做什么？
“从明日开始，我要住在天机堂。”慕牧站在她的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这次回来，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离开皇城了。”
“我们天机堂不是收容所，也不是善堂。”凤九儿努努唇，打了个呵欠，一脸不以为然。
“我可以帮忙干活。”
“你是九王爷身边的红人，慕将军，威名赫赫，我怎么敢用你来干活？”这不是开玩笑吗？
“军队暂时不需要我，更何况，我现在这个模样，一般人也认不出来。”
慕牧大掌一挥，房间的烛火顿时又亮了起来，一张帅气逼人的脸出现在面前，让凤九儿眼前顿时一亮。
食色性也，不是她真的这么好色，实在是……男人颜值太高，让人很难不注目。
“为什么认不出来，你原本就长这样好吧？”她又打了个呵欠，原本是想起来的，想了想，又趴了回去。
好累哦！这算时间，频繁去宫中给蒙面娘娘治腿，且每次都得要等到夜晚，也就是说，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她都在给人治病，确实很累。
现在趴在床上，懒洋洋不用干活的状态，那么美好，简直让人感动哭！
再加上喝了酒，浑身上下在酒精的作用下，彻底放松。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轻松过。
“慕将军是黝黑的，你不是没见过。”慕牧终于愿意在一旁坐下，而不是一直站在旁边盯着她。
凤九儿松了一口气，被他居高临下盯着的感觉，真像是被猎豹盯着一样，主要是，这家伙自从放飞自我露出原本个性之后，太像九皇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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