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今天没有选择拜我为师,或是马上离开,那么下场只会是被一会儿来的姐妹们看见。”那人的声音轻柔舒缓,却让你全身的血液如同被冻住了似的,“没从你身上榨出点什么,你今晚就别想踏出这个门。”
他接着又随便举了几个以往的例子,你越听越觉得心寒。
“你一看就是处,来这里玩的人好几个都特好这口,或许会让你轮流陪他们耍耍吧。”他的语气不甚在意,“就是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善茬,不流血是不可能的,最怕的就是他们看你没经验,不够sao浪,给你喂一些不三不四的药。”
“药量一下子太猛或对药物本身过敏,导致不小心就猝死的可大有人在。”
你怔住了,半晌没能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突然忆起Lily那张喜怒分明的脸蛋,怎么也没能找出一丝怨毒之意。你不明白自己究竟说了什么惹恼了他,你分明只是在认真请教他女装的经验啊?
你感到很委屈,也很后怕。你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做错了决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哆嗦着唇,整个人面色青白,久久不能平息。
对方也没有打扰你独自消化苦闷,只是懒懒地靠在化妆台边,神色悠悠地云里雾里。
“我……真的说错话了吗?”半晌,你艰难地开了口,“我并没有态度不尊重,只是委婉地向他请教了女装的经验——我试镜的角色有女装癖,这点一直替我化妆的Lily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你顿了顿,接着又将你与Lily之间的谈话尽数告诉了对方。你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是何处得罪了他,才会被如此狠心地对待。
然而,每当你把话说完,你就听见对方弯着腰,哈哈大笑了起来。
“天,你这是有多迟钝?你看Lily像是个喜欢讨论哲学问题的人吗?”他失笑地摇了摇头,“你毫不做作的发问让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不正常‘,甚至还让他承认了自己是个不为世容的变态——这让一个促狭记仇之人如何不恨你?”
“一个人的喜欢或许需要一次次的积累与铺垫,然而一个人的讨厌却来得容易,哪有什么逻辑可言。”
你哑口无言,内心愈发难受了。
“那我该怎么?”你觉得自己的声音沙哑极了,“我不能够辞退Lily,这是姜导演请来的化妆师,可我又没法和一个存心害我的人一块儿共事……”
他掀起眼帘瞟了你一眼,打断了你的话,“你向我拜师的目的也不是抱怨,闲聊也该结束了,你的那些个人恩怨请自己解决,我也没兴趣听。”
你看着眼前之人洒脱的身姿,想要出声为自己辩解,却发现自己到头来仍旧哑口无言。他的话的确没错,他并不是来听你抱怨事情的。
你正了正神色,将脑海里的那些不愉快给暂时抛到一旁。
“对不起,”你深呼一口气,目光定定地直视对方,“我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
他嘴角一咧,弹了弹烟蒂,这才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敬称就免了,我姓余,叫我小鱼和余老师都行。”
你局促地叫了一声余老师,紧接着便开始向他倾诉自己遇到的瓶颈。你告诉他自己没法带入角色因为你做不到真正地成为女装癖。
他听完你的烦恼,却眉头一挑,神情古怪。
“这是演戏,不是现实。为何你要因为不能成为一个你本来就不是的人而烦恼呢?”他问道,“今天你的试镜内容就是化妆。那么,你首先需要考虑的就仅仅是化妆。”
“他旋开面霜的手是颤抖的还是郑定自若的?他挑口红色号的时候是否会踌躇犹豫?他盯着镜子的时候究竟是在欣赏自己还是审视自己?”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你需要在意的是这件事情,其他统统都没有必要思考。”
“错把戏台当人生——这是演员的大忌,你千万要记住了。”
*
回家的路上,你一直都在慢慢消化余老师教导你的内容。
你觉得自己受益匪浅,对于能够聆听来自前辈的教诲更让你心生感激。
你对今晚的试镜有了更大的把握,开始对试镜期待了起来,你迫不及待地想要让姜导演目睹你的演绎,知道你为了揣摩角色而付出的努力。
与此同时,你又有些微妙地感谢Lily,虽然这整件事依旧让你后背发凉,但正是因为有他,才让你阴差阳错地认识了余老师。
你想到这里,有忆起了他在你临走前对你说的话。
你掏出口袋,摸出了一副带着一种红色宝石的银质耳钉——这是余老师在你临走前赠给你的“拜师礼物”。你虽然点怕疼,但还是打算去打个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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