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又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手指从柜子上的一溜儿摆设看过去,又看到元旦从父母家中取来的那枚玉扳指。
继而想起选好的,却没有买成功的戒指。
苏文宣抬手取玉扳指,套在手指上,冰凉的玉碰到肌肤,触感古怪。
他想,我为什么都不感觉难过或者愤怒。
转了转玉扳指,也许自己好像习惯了被人放弃。
那么多次,终究这一次也未能幸免。
哎……
苏文宣想,我大概真的只能做个孤家寡人。
他看看这间屋子,也不想待下去,这里都是跟郝一洋搬来后收拾的,东西不多,多数还是按照郝一洋的喜好购置和陈列的。
苏文宣腾挪到门边,拧开门,看到那两个人,淡淡地道:“劳驾,送我去别的地方可以吗?也在附近。”
“可以,苏先生尽管吩咐,昶哥说了,要是我们露面就听苏先生的安排。”
苏文宣点点头,眼帘半阖,叹一口气道:“帮我把沙发上的电脑、包裹跟拐杖拿一下,走吧。”
等苏文宣被送到原先的旧居,抬眸问外面两人:“许昶让你们跟我到什么时候?”
那人看一眼苏文宣,见他虽然坐在轮椅中,也不是什么脾气大的人,但平白冷冷淡淡的模样:“不清楚,昶哥说等他联系。”
苏文宣问道:“他在哪里?”
“不清楚,应该是跟三少去国外了。”这人又道。
苏文宣点点头,左右一看,也不清楚他们夜里怎么过,但那也不关他的事。他抬眸扫过两人的脸:“谢谢你们。有劳。”
合门后,他拿着拐杖从轮椅上下来,进洗手间冲一把脸,进入餐厅。
许久没有一个人喝点酒,他慢慢吞吞地开一瓶霞多丽,取过水晶杯倒一杯,再回到客厅。
房间每周都还是有人来固定清理,同原先无异。
他抿一口酒,抽出郝一洋第一次来时拿过的玉置浩二,放进播放机。
就听《初恋》吧。
当音乐在这客厅中响起,苏文宣想,我多久没有因为感情的事情流过眼泪?
他闭上眼,跟着哼了两句,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感触。
大概那是郝一洋的初恋,并不是他的。
等整张CD都放完,每首歌他都应和了一遍,只是觉得悠扬好听,却并没有被触动。
苏文宣想,我到底怎么了。我这个年纪,不应该有很多故事,很多感触,跟多细腻的感情可以抒发?
他不信邪,在CD架上找情歌,山口百惠、中岛美雪、德永英明……
传闻中感人至深的、催人泪下的那些情歌,没有一句是唱在他心口的。
十一点,两杯霞多丽喝完,苏文宣摩挲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想,我该睡了。
索然无味的他按掉播放机,慢吞吞地进洗手间洗漱,再去卧室。
酒喝得有点多,脸上泛着红晕,他拿起手机,发了一条微信给郝一洋:【一洋,不要放弃你在合生的工作,不管怎么样,不要放弃前途。有任何需要,来找我】
苏文宣知道,这个孩子跟他有缘分,不管是长得像他年轻时,还是既柔和又绵软的性格。
他想,如果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手把手带你走得更稳,让你少走些弯路,少遇些阻碍……
翻个身,苏文宣仰面躺在枕头上,他才迷迷糊糊的想:
我可能从来都爱自己多过于爱那些漂亮的、可爱的、英俊的、年轻的男孩子吧。
所以,我才无法因为别人落一滴眼泪。
第27章 027
转天一大清早,苏文宣联系李曼,找一个男助理来照顾自己。
这个忙碌的时代给人最大的宽慰是——人们不会有时间沉溺在一段感情中太久,因为还要工作、还要生存、还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李曼到的时候万分惊讶,坐在沙发上问他:“郝一洋呢?昨天,昨天我们不是回去你另一套房子吗?”
苏文宣一条腿架在茶几上,双手十指交扣在身前,戏剧化地耸肩,眼帘耷着,精神不佳:“曼曼,我又失败了。”
李曼看他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颓丧的模样,一下子没忍住,捂着嘴就哭了。
刚在餐厅桌边坐下,准备打开笔记本电脑的男助理听到声音吓一跳,扭头一看,见着阵仗,忙道:“那个……苏总我先出去下,一会儿联系我。”
苏文宣抬抬手,请他随意。
男助理瞥见他手上的玉扳指,少见,多留意一眼,才走。
等人走后,他才轻声道:“曼曼,我也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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