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嗯了声,继续吃饭:“一切顺利。”
裴衔意心里那点期待的小火苗啪叽一下熄灭,略感失望。谢知不是离不得他的菟丝花,虽然早就猜到不会有什么反应,不过平淡成这样,还是难免小失落。
要是能向他撒个娇,稍微表达点不舍也好。
吃完饭,两人照常出去散步消食,回来时谢知拒绝了裴衔意的陪伴,独自进了趟便利店,买了袋东西,到家后直接放到卧室床头。
裴先生头顶的毛继续蔫着。
谢知进了浴室,按他雷打不动的每日计划,接下来会去钢琴房练习两个小时。
裴衔意去另一个房间的浴室冲了澡,回来靠在床头,和宋淡确认了明天的行程,瞥见床头的黑袋子,无聊地翻了翻……翻出两盒大号避孕套。
裴衔意:“……”
裴衔意:“???”
恰好浴室门被推开,谢知从容地步出。裴衔意脸色诡异,指着床头的东西:“知知……你买这个干什么?”
两人于这方面一般是他主动,实在难以想象谢知面无表情地将东西递过去时,收银员的心情和表情。
谢知擦着头发,莫名其妙:“还能干什么,吹气球?”
“……”
“家里没有了。”
谢知将头发擦得干半,走到床边,膝盖抵在床上,低头看着裴衔意,捏着他的下颔,将不满发泄了出来:“突然离开一周,难道裴先生不觉得需要提前补偿一下?”
偷偷小委屈了一晚上的裴衔意立刻不委屈了。
结束时已是深夜,裴衔意太黏人,谢知买来的东西基本没用上。
他的意识都不太清醒了,半寐半醒间,手指无力地挂在裴衔意衣领上,模模糊糊地道:“回来弹琴给你听。”
声音哑得不行。
裴衔意心动难掩,换了新床单,抱他回到床上,含笑在他额角一吻:“好,知知,晚安。”
谢知疲惫到极点,闭上眼,屋内暗下来,意识还未彻底陷落时,裴衔意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
桌边亮着小台灯,沙沙的写字声在万籁俱寂时尤为清晰。谢知想看看裴衔意在干什么,眼皮却止不住酸涩下垂,挣扎了会儿,还是沉沉睡去。
夜里下了阵潇潇小雨,早上醒来时,空气弥漫着股清新的混着泥土花香与松香的芬芳。
谢知眼睛还没睁开,惓懒地往熟悉的地方伸出手——没抓到人,愣了会儿,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十点半,裴衔意早就走了。
他安静了会儿,觉得口渴,勉强撑坐起来。床头柜上有杯水,杯子底下压着封信。
谢知稍怔,没急着喝水,拿出信封,看着信封上的“谢知亲启”,唇边多了点笑,取出里面的信。
遒劲潇洒的字迹落入眼底。
亲爱的知知:
贸然写这封情书,不知是否会惊扰到你的梦。
因为我忽然想起,我也欠着你一封正式的情书。
遇到你改变了我的一生,或许我没有对你说过,你是我年少时每一场遥不可及的梦与穷极的幻想,每次见到你,灵魂的愉悦都美妙得难以想象。
那三年的婚姻于我来说,既甜蜜又苦涩。想和你说很多话,将我觉得令人愉悦的一切都分享给你,想和你度过每一个特殊的日子,想给你一个家,想你给我一个家。想当你一辈子的伴侣,疼爱你的爱人,包容你的家人,依赖你的小孩。
不敢告诉你,离婚那天看着你签下名字,很想按住你的手,将你抢回家关着,除了我谁也不能见。
但你是我的冲动,也是我的克制。
很庆幸你也爱我。
落笔时分明还没离开,看到你熟睡的脸,却已开始思念。
在你面前强装成熟,或许是个坏主意。
等我回来,我要采下院子里沾着晨露的最美的那朵玫瑰,和它一起吻醒你。
晚安。早安。
作者有话要说:下个番外后天更
番外二:分离
十月底,裴衔意提前处理好手头工作, 送谢知到了学校。
通过入学考试后, 距离开学还有一天。
错过了狂欢节和烟火表演, 汉诺威附近似乎也没什么有趣的地方。两人顺着莱纳河走了会儿, 乘着火车去了柏林, 牵着手在笔直的菩提树下大街漫步。
道旁的菩提树沉默地望着两个异乡之客,从勃兰登堡门走到马克思恩格斯广场,天气不好,天幕上仿佛蒙着一层阴翳,没有灿漫的阳光。
裴衔意紧握着谢知的手,眉心不自觉地微蹙着,话少得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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