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瑞尔仔细回想了一遍,他在喝了果汁后不久,便昏昏沉沉的失去了意识。最后看到的,便是斐无术关切担忧的目光……原来是那时候的事情啊……
“现在唯一的嫌犯便是斐无术。他被送去了审判所等待判决。”苏越一直在观察着安吉瑞尔的表情,很快便心下了然,斐无术其人绝对是无辜的,他一字一字道,“如今安吉瑞尔你的指证,便决定了他是否清白。现在,请你坦白的告诉我们,斐无术究竟有没有对你动手?”
斐无术,那个找他要签名的,大大咧咧的人……被关进了审判所?
联邦的人都深知审判所的阴暗恐怖,安吉瑞尔自然也是清楚的。
他焦急的握紧了身下的被褥——斐无术当然是无辜的!怎么可以就这么把人关进去那种地方?!他张了张嘴,想要为斐无术辩解,然而苏唐的话再次在脑中响起,到喉中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静静的抿紧了唇……不能开口呐。
“安吉瑞尔,我们只需要你的一句话——斐无术究竟是不是凶手?”苏越看着安吉瑞尔的目光中带着遗憾与失望,为亿万联邦人奔波劳碌,谋求安宁美好生活的这个人,竟然会在这种事情上选择了沉默。良知呢?道德呢?做人最基本的诚信呢?——这人还是不是安吉瑞尔?他让人钦佩的做人的原则呢?
安吉瑞尔低下了头,默默的咬紧了唇瓣——他不能开口。
平时性子软好说话的人,在真正固执倔强起来的时候,是任谁都改变不了他的主意的。尤其是安吉瑞尔,敢于深入战火连天的前线去慰问士兵的男人,即使看着再怎么性子柔软,骨子里却还是有着远超常人的坚定意志。
平素里,在安吉瑞尔的亲切笑容中,大家都忽略了这一点,然而在这个时候,苏越却深刻的体会到了属于安吉瑞尔的不妥协。
本来就少言寡语的苏越在安吉瑞尔面前尝到了满满的挫败感。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劝,安吉瑞尔都低着头,以沉默相对。
然而终于住了口时,苏越才发现,安吉瑞尔拥在身前的被子上,湿润了一大块。
这是?他怔了怔,正好看见再一滴泪水从深深垂着头的安吉瑞尔眼中滴下,落在被子上。
是什么人,能让安吉瑞尔违背自己的良心到这种地步?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苏越妥协了:“我会让苏唐过来。”
安吉瑞尔的身子一僵,显然在仔细听他的话。
“我知道,他想诬陷斐无术。然而诬陷到底成不成功,关键却在于你,安吉瑞尔。”苏越淡淡道,“你的为人足够我去信任。但我还是想说,做好你自己,不要做出让钦佩你品德的人失望的事。”
“虽然之前,你已经让我失望了一次。但是这次,我还是想尝试再信你一次。”苏越的每个字都沉甸甸的压在安吉瑞尔心上,“不管你从苏唐那里听到了什么,我只想提醒你一件事——你的一句话,决定着一个人的未来。是成为守卫联邦的机甲骑士,还是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监狱消磨一生,都是你决定的,安吉瑞尔。”
安吉瑞尔揪紧了被褥,如果是他来选择,那么他相信,那个笑容坦荡的男人适合在天空下驰骋,但是……他默默的垂下了眼,那个人第一次向他提出要求,他无法拒绝。
苏越转身往外走去,吩咐身边的人:“让苏唐过来。”
“是,大校。”
苏越走出了房间,面沉如水。安吉瑞尔保持沉默的姿态相当坚定,没有他的证词,那么按照联邦法典,十日后,斐无术将被直接认定为凶手。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苏唐将某人的话转达清楚。反正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那样了。
苏唐走过来的时候,像是没有看见苏越面冷如霜生人勿进的表情,自顾自的笑道:“都说了你会再让我回来,之前何必多此一举的赶我走呢?”
他低笑着,走进了病房。
苏越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苏唐走到病床边,俯身凑到了安吉瑞尔耳畔。只一句话的时间,他便站直了身子,像是把该交代的已经交代完了。
苏越没有去看苏唐,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听了苏越的话后,瞬间怔住的安吉瑞尔的脸上,在瞧见安吉瑞尔唇边蔓延的苦涩时,他的心中终于完全被阴霾覆盖——安吉瑞尔,大概会再次让人失望了……
苏唐拖着散漫的步伐往外走去,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稍微停顿了步伐,沙哑的嗓音好似一曲神秘惑人的歌谣:“哥哥,你很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得到,对吧?”
苏越抿紧了唇,握在身侧的拳头握得死紧。
“因为哥哥是泰格上将的人,所以才会不知道啊。”苏唐带着狡黠的笑意,“这种事,只有少将的心腹才了解。”他凑近了苏越的耳朵,呓语般的喃喃,“全联邦的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不过今天我也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哦,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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