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在即,宫里又出了这事,殿下却一点都不在意,陛下是在为您担心。”红袖笑着轻声说道,莹然在旁也微微点头,“殿下自己不觉,女婢们在旁,却总有些提心吊胆的,当初安炀便打算用连心对付殿下,而今两国争战,苍赫的安危很是重要,但太子的安危更是不可轻忽。”
“溟月的安危何时开始比苍赫更重要了?”语声透着些轻嘲,祁溟月悠然的背影看来仍是优雅沉静。
一路行去,不少侍卫宫人纷纷见礼,平日很少能见得太子之面,今日带着侍女,却不知是往何处而去,看那方向,却不是陛下的御书房。
在不少人悄悄的注目下,红袖低头轻笑了几声,“殿下身为苍赫太子,同陛下一样,对苍赫是最为重要的,奴婢以为,只要有两位主子在,不论苍赫出了何事,都可解决,这么算来,比起苍赫,自然还是殿下更重要些了。”
“红儿还是这么嘴甜。”在莹然的笑声里。祁溟月回首扬起了唇,“如此看来,溟月需得将自己好生照看着才是了。”
“那是自然,若是殿下有危,陛下便会难安,眼下苍赫最为重要之人,便是殿下了。”莹然在旁说着玩笑之语,但在她看来这话也是事实。
一路说笑着行至地宫,看守门前的侍卫见是太子到来,都有些诧异,地宫素来是囚禁获罪之人的地方,里头有的只是罪囚和死尸,还有不少行刑之处,太子殿下来此,不知是为了何事。
虽然不解,却也无人敢阻拦,在这宫里,谁都知道,不论太子所需为何,都等同于陛下之命,无论何处,太子欲往,无人可阻,地宫虽也属禁地,但看守在此的侍卫却都知道,别说太子只是进去,哪怕当下要他们将里头所有死囚活囚衣履放了,他们也不敢所言一句。
祁溟月走了进去,四处扫了几眼,对侯在身边的看守问道:“死于御花园的那些,可是在此?”
“回殿下,在。”看守小心的回了,此时终于知道,原来殿下是为了御花园内死尸而来,想起那些死状怪异的尸体,还有宫内的传闻,他答了话,神情上却不禁有些异样起来。
祁溟月见了他的神色,好奇的挑了眉,“他们的模样可是分外凄惨可怖?还是别有奇怪之处?”算来,如今被斩首而死的,已是第四人了,若死人死状相同,那即便有古怪,也该是一样的,却不知究竟怪在何处,能让看守地宫的侍卫都露出如此神色。
“殿下,确实有些古怪,若单独一人,便也算不得什么,可奇怪便奇怪在,死去之人被斩去首级的角度与力度都一般无二,而且看来,像是都在死后才被砍了头,尤其是今日发现的那名侍女,有人还在廊内发现了她落下的衣物。”
这名看守年岁不小,听他话中所言,对此也颇有经验,祁溟月满意的微微点了头,照那看守所言,其中的古怪,便在于若真是活尸所为,根本不会在杀人之后再将尸体移至御花园内。
刘总管手下已有不少人在搜寻宫内各处,却没有丝毫发现,若不是此人隐藏太好,便是功力深厚,藏身在了暗处,未让任何人发觉。
祁溟月思索了一会儿,命人将刚死的那名侍女招了出来。
身首分离,颈上断开之处全是血污,摆在地上的女尸身上穿的正式侍女的衣裙,独个摆在一旁的头颅上,双眼圆睁,即便已死,眼眸中那无比惊骇与恐惧的神情,仍是让人心惊,红袖和莹然在旁看了,皱着眉,简直不忍目睹。
祁溟月却站在尸体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好几回,专注的望着地上的女尸,似乎陷入了沉思。
“殿下可是看出些什么来了?”红袖见他瞧了这许久,不禁开口这么问道。
“将另几具尸体也抬来我看看。”祁溟月没有答话,却对守卫这么吩咐了一句,随后才转身对红袖说道:“眼下还无法确定,不过一会儿便说不准了。”
半敛着眼眸,难辨其中神情,微抬的眉却透着些兴味,莹然红袖见眼前的殿下如此神色,便知他定是有所发现,连忙催着看守叫人快些将之前的尸体抬了来。
“这……太子殿下,实在是过了些时日了,那些尸体都有些……”看守有些为难,太子殿下要看,他自然不敢不从,但那些尸体早就有些变形,气味也不大好闻,若是太子殿下要看,他便贸然命人抬了来,让太子见了不快,说他处事不当,该是如何是好。
要知道,其中还有一具是朝中大员的家眷,为了查明此事,刘总管始终未让他将尸体归还,即便现在还可辨识,但照眼下这天气,等还的时候只怕连家人都认她不得了。
祁溟月扫过一眼,便知这负责此处的看守在顾虑何事,略微扬起了唇,他淡淡说道:“无妨,只管抬来便是了。”只是尸体腐败而已,他又不是未曾见过,若不乘早瞧仔细了,往后即便他再来查看,也是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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