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怨他喜欢富裕的生活,我只恨他在那么多有钱女人中选择了和我妈结婚,我妈和我外公外婆都是教书的老师,那些金迷纸醉的奢华生活距离他们很远。”
说到一半的闻子珩忽然悲从中来,他以为自己说起这个话题时不会表现得那么脆弱,可事实却是大部分人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强,他眼睛和鼻子都在发酸,声音有些哽咽:“既然我爸那么想挤入上流人士的圈子里,那他一开始就不应该选择和我妈结婚,更不应该在结婚后对我妈冷处理,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我妈当时有多么痛苦,每天晚上要吃了安眠药才能入睡,自杀了很多次都因为我才没有成功。”
所以每当闻子珩看到闻立仁把汪佩妮当成女皇一般捧着时,他就感觉有无数根针一下又一下地戳着自己的心脏,那些画面刺他眼睛都在发疼。
一滴滴泪水悄无声息地从闻子珩眼角滑落,他痛苦的闭上眼睛仿佛陷入了某种不堪回首的记忆当中,魏卿心疼地亲吻着闻子珩的唇,温柔的吻在闻子珩脸上游弋,将苦涩咸湿的泪水悉数吻去。
最后闻子珩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当他睁开眼睛时已是第二天早上,浅灰色的窗帘阻挡了夏日的阳光从窗外透入,室内依然光线昏暗,闻子珩无意识的翻了个身结果不小心碰到一只小手,过了一会儿,他猛地睁开眼睛,便在下一秒看到闻溪凑得极近的脸。
闻溪趴在床上从上往下俯视着闻子珩,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倒映出闻子珩睡得有些糊涂的脸,见自己爸爸醒来后,小家伙也没有让开的意思,眨了眨眼睛,小扇子般浓密的睫毛从闻子珩脸颊上扫过,很痒。
闻子珩忍不住想笑,条件反射性的伸手想把儿子从自己身上推开,摸到儿子肩膀时还是有点舍不得,反手将小家伙搂进自个儿怀里,也不管刷没刷牙就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一口。
“早安呀,儿子。”闻子珩捏着闻溪软软糯糯的脸颊,眯着眼笑道。
闻溪倚靠在闻子珩怀里,极为认真严肃的学着爸爸的动作用两只手揪住他的脸,还往左右两边拉了一下,随后张口很轻地说了句:“爸爸早安。”
原本不奢望得到儿子回应的闻子珩霎时愣住了,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许久才逐渐反应过来,激动得差点惊呼出声,他紧紧抱住闻溪,情不自禁把儿子的脸亲了个遍,满怀期盼地说道:“小溪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给爸爸听好不好?”
闻溪面无表情揪着闻子珩的脸,看着自己爸爸像傻子一样乐呵,坚定摇了摇头。
被拒绝的闻子珩依旧高兴得无法自拔,一溜烟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毕,连衣服都忘记穿就抱着闻溪如同一只没头苍蝇似的在客厅里乱转:“魏卿!魏卿!”
正在厨房忙着做早餐的魏卿听到爱人的呼唤还以为出了事,忙不迭放下餐盘和锅铲跑出去,就看到闻子珩抱着儿子一边站在落地窗前往下面张望一边喊着他的名字,见父子俩没事的魏卿顿时放下心来,同时又有些无奈,脱了身上的围裙走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闻子珩和怀里的闻溪。
“怎么了?”魏卿问。
闻子珩在魏卿怀抱里转身,把闻溪放在两人中间,双眼亮晶晶地盯着魏卿说道:“你听到了吗?刚才小溪在卧室里跟我说早安了,我……我第一次听到小溪对我说早安。”以前闻溪时不时也会对闻子珩说话,可惜那都是在他情绪起伏过大或者极度伤心害怕的时候。
自从闻溪患病后,他从未在心情平静时主动开口说话。
魏卿摸了摸激动到结巴的闻子珩的脸,又低头在闻溪脸颊上亲了一下:“小伙子真棒。”
闻溪似乎心情不错,被亲后还揽住魏卿的脖子有样学样的在魏卿下巴上吧唧一口,尽管他的声音很小,可还是被近距离的两个人捕捉到了,小家伙极为小声地说道:“叔叔早安。”
“早安。”魏卿捏了下闻溪的小耳朵,温和地说,“洗了手就可以吃早餐了哦。”
今天是闻溪去看心理医生的日子,魏卿给闻溪转院后安排了在国内著名的儿童心理医生,那位医生的行程很满,不过碍于和魏卿的交情还是会每个月腾出四五天的时间给闻溪做治疗,再加上换了个幼儿园和新环境,闻溪的病情也在一点点的好转起来。
魏卿有个重要会议要参加,闻子珩便独自带着闻溪去往医院。
心理医生和闻溪在房间里做测试,闻子珩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待,他正低头看手机,余光中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闻子珩身影僵硬地坐着没动,连拿手机的姿势都没有变过,他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小心翼翼地靠近,接着无声无息地在他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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