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认真地道:“可是鱼不会吃鱼,鸡不会吃鸡,狗在饭食中闻到狗肉味,会流眼泪,你知道为什么?”
洋葱头一脸困惑:“为什么?”
昭然想了半天才道:“因为鱼吃鱼,鸡吃鸡,人吃人,同类吃同类,会被同类抢夺身体,你要是吃了人,明天早上醒来,你就可能变成你吃掉的阿甲,阿乙……”
阿宁无语。
昭然捏着喉咙道:“从今天开始我不是洋葱头,我是他吃掉的阿甲。”
洋葱头圆溜溜的眼睛顿时充满了恐惧之色,“啊”的一声喊着我不要吃人跑了。
阿宁“噗嗤”笑了一声,昭然笑嘻嘻地翻过茶杯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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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歇息了半天,就浑身发痒,带着阿宁英宁出门,现在还多了个洋葱头。
洋葱头瞧什么都稀奇,昭然问阿宁:“这张小白发布空息,别人如何知道呢?”
阿宁抿唇笑道:“少爷,这京城所有门口插无字低幌的当铺都是张小白的,一般想要卖消息的人都会去那里查一下有无自己可卖的消息。而且当铺里也会买卖寻常人的消息。”
昭然不禁嫉妒地道:“真有钱!”
他带着三人大摇大摆地走了一圈,在某个巷子里发现了一处门面不显的当铺,外面插着无字白幌。
铺面是双开门面,帘子一青一白。
昭然刚要掀开面前的帘子,阿宁就道:“少爷,买卖消息要走白帘。”昭然将手收回来,撩开旁边的白色帘子走了进去。
里头的装饰一如寻常的当铺,分上下两层楼,屋内甚是悠静,旁边还有尊博山炉香烟袅袅,头顶之上竖拉着十数条绳索通向当铺柜台的后面,上面垂挂着许多细长的小竹简,竹片上有着细小的铃铛,轻微一拉,就能听到铃铛上下清脆的敲击之声。
每一条绳索的最前端都有一只空着的铁钩。
昭然歪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诸如保定府唐县人柳生,字仲于,正统十一年生人,进京赶考下落不明,旁边标注着年号日期。
阿宁道:“这些消息都是空息,若是有人知道消息,便可以取下竹片,用红笔在背面画圈,你全知道就画整圆,知道一部分就画半圆。然后挂在前面的空钩上,滑给里面的朝奉,朝奉会根据你所给出的消息开出个价钱范围。若是你觉得合适,便拿着竹简上二楼去交付消息。”
昭然问道:“这常人的消息也有独息,秘息之分吗?”
“自然是有的。”
昭然想了想顺手摘下了那条博野县柳生下落的竹简,用朱笔画了个半圆,然后挂在钩子上甩进了栅栏之后。
隔了一会儿,那个竹简又被甩了出来,准确无误地停在原来的位置上,昭然摘下来一瞧,上面写着白银三十两至一百两。
“少爷,你真知道这柳生的下落?”
“不知。”昭然摇了摇头。
阿宁不解,昭然笑嘻嘻地道:“但是少爷我可以带你们发笔小财。”
他说着又摘下了一条竹简,也是一条寻人的消息,但换成写了上京四季铺丫环洪秀,正统八年生人,他将这条竹简也画了半个圆,然后滑了进去。
不过片刻,那枚竹简又滑了出来,上面居然写着纹银八十两至二百两。
昭然逛了一圈摘下了十数条竹简,终于有人露面了,一名头戴高帽的中年男人从楼上下来道:“这位公子请上楼叙话。”
阿宁拉了拉昭然,昭然伸了个懒腰,大剌剌地道:“也对,先领上一笔钱,谁知道这铺子讲不讲信用。”
他说着拿着那十几根竹简上了楼,那名中年男人眼睛微垂地道:“不知各位有何来意,我们虽是个小小的当铺,但与应天府尹李大人却颇有几分交情。”
昭然还没有开口,只听有人笑道:“怎么,十子铺什么时候也怕人上门做生意了?”
阿宁一掉头脱口道:“常山公子。”
第65章 说慌
傅恒欠了欠身,彬彬有礼地回了一句:“阿宁姑娘,又见面了。”
那高帽的中年男子立即迎上前了几步:“常山公子今日来十子铺可有要事?”
傅恒笑着指了指昭然道:“陶大掌柜,你知道这位公子是谁吗?”
陶掌柜瞧了瞧昭然,好似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傅恒轻轻摇了摇头:“这些年张小白过得太如意了。我告诉你他姓容。”
他说得毫不客气,陶掌柜却没有怒容,而是低头略略沉思了片刻,这才脸上露出惊色:“姜府容显,容公子。”
昭然倒是略有些佩服,难得傅恒稍许提醒一下,这陶掌柜居然就能猜得出来他是谁,果然不亏是买卖消息的。
傅恒悠悠地道:“容公子对佛母一战,闻名整个都城,这几天传得街头巷尾,无人不知道容公子是何许人也,陶大掌柜居然当面都不识,委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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