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庚在一旁道:“那是因为封流景并不能无限地使用这种佛偈,这种卷轴需要用混合着佛子的精血的墨汁来书写,一年到底能用多少次不知道,但我从没见他使用超过二次。”
昭然明白佛子们为什么要犹豫了,说起来一年能用两次,其实但凡能用两次的武器通常只能用一次,因为剩下的那一次是用来吓唬人用的,也就是用来震慑的。
“快过年啦,快过年啦!”昭然急得上跳下窜,其实他的意思是快过年了,那就是新的一年来了,风流景又可以再写两张啦,但他心急说得绕口,别人哪里听得懂。
只有闻之庚好像看白痴似地看了他两眼。
好在那名佛子只稍许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卷轴投向了尸群,只见金光一闪,黑雾弥天,九如脱困而出。
那暗处的声音“哈哈”大笑了几声,好似无比的得意,接着念道:“少甚佳人才子,也有神仙幽怪,琐碎不堪观。正是不关风化体,纵好也徒然……”
那几句话说得,昭然只觉得整个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大脑冲,脑袋好似都要炸开来,转头见旁边的闻之庚更是眼球血红,满目凶光。
九如手一伸,一缕劲风吹过李府前院的树梢,一枚树叶便脱枝朝他飞去,他将那枚树叶含在嘴里,一串曲调便从他的嘴间逸出。
清平雅正的曲音一响,昭然顿时觉得大脑一轻松,再看前院,内圈的行尸倒地,外圈的行尸却围着圈朝里爬行,一路舔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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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舔什么?”昭然三下两下爬上了长廊的柱子,拍着瓦片问坐在他们头顶上的佛子。
年轻的佛子也好似没有经历过如此凶险的场面,稍许愣神了一下还是回答:“它们在舔食李夫人的骨灰!”
“骨灰……”昭然顿时明白了刚才从行尸嘴里喷出来的是什么,也是李夫人的骨灰。
“李夫人的骨灰本来去哪了?”昭然扭头问闻之庚。
闻之庚恼道:“我吩咐了人送进镇魔塔。”
上面的佛子却摇了摇头:“镇魔塔没有收到李夫人的骨灰。”
这是有人半路截了李夫人的骨灰,然后投喂给了无灯巷的平民。
这到底是谁会干这种事?昭然又惊又怒。
那边的行尸舔食了新骨灰,变得更加行动快捷,简直动如魅影,堪比闻之庚这样的习武高手。
“快,去佛堂!退进钟塔。”昭然灵机一动大声喊道。
所有的行尸都集中在了李府,那么他们必定可以通过钟塔的另一头通道逃出去,闻之庚虽然不知道钟塔还有另一条通道,但现在毫无疑问钟塔的确是一个相对安全之所,于是开口命令道:“往佛堂撤!”
他一转头却见昭然正在跳出游廊,不禁问道:“你不走!”
“你先走,总要有人去吸引走凶尸的注意力。”昭然大义凛然地道。
如此凶险关头有人愿意赴死,闻之庚当然觉得好,可怎么瞧昭然也不像这等人,形势实在危急也不容他多作考虑,于是只淡淡说了句:“回头我会向朝庭为你申请褒奖。”
说完闻之庚头也不回地跑了,昭然心里“呸”了一声:“先给你这个小相公求块从良的牌坊吧。”
他边想边跑,很快就接近了这些狰狞的行尸,昭然从怀里掏出了骨哨,吹了两下,尖利的哨声将在场所有的声音都盖了下去。
那些行尸果然掉转了头,昭然心里大喜,又卖力地吹了几下,然后招手道:“跟我来,跟我来!”
行尸也果真转过了身,“哗啦”全朝着昭然冲来,攸忽就到了他的面前。
昭然又吹了几下骨哨,可是这些行尸却不停下来。
难道声音不对?昭然摆弄着骨哨。
“咻咻咻咻!”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咻,咻,咻,咻!”
“咻……”
行尸的动作全然没有停顿,甚至没有一丝转变,昭然傻眼了:“骨哨不是用在这里的!”
看着四周重重包围的行尸,昭然有点欲哭无泪:“咱,咱们其实是一伙的,别错伤友军哪!”
眼看着行尸就要将他淹没,昭然的头顶白影一闪,一只手将他从行尸群里捞了出来,几乎是眨眼间,吊在半空的昭然就看见方才的落脚地就被行尸给覆盖了。
只要想想被那么多行尸啃咬,抓挠,他还死不了的下场,昭然瞧着在上方蹑空而行的九如就感激涕零,心想这小佛子真是太靠得住了,真不枉他时时刻刻想渡他上岸的一片苦心。
九如拎着他踏着人头从行尸群中一路冲杀出来,昭然看着那些在下面竖立起来十指抓扣的无数双手就头皮发麻,生怕九如一失手将他掉到了尸群里,连忙手脚并用抱着九如的身体向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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