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一口茶水都喷了出来,张小白道:“所以我才通常都跟客人说,重要的消息要先问。”
“那真是谢谢你了,那我要不要为你这条行规经验付钱啊?”昭然语带嘲讽地道。
哪知张小白有板有眼地道:“不必了,客人是回头客,有些优惠。”
昭然皮厚,首次遭遇脸皮比他还厚的人,不禁牙疼:“异人们有没有什么集所,神族的你就不必说了。”
“流息一则,见风山庄。”
“见风山庄不是招待外省官员的吗?”
“前门走人,后门走异人,丑时之后,从后门入。”张小白说完钱匣子里便又少了一半的金锭。
昭然瞧了一眼还剩下的金锭,咬牙道:“再问一则流息,可以查探异人下落的,除了你,龙族长,以及狗奴以外还有谁。”
“见风山庄庄主傅恒。”张小白说完“嗖”地一声人就没了,连桌上的金子都没伸手进来拿。
昭然不禁笑道:“看来他也还算有分寸,知道本客人得罪不得。”
他的话音一落,只听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爬回到身边的洋葱头“哇”地一声嚎开了,昭然诧异地道:“没想到你这么喜欢这个奸商,罢了,等什么时候你爷我有钱了,一天给你传唤张小白两次,一次让他讲趣闻,一次让他给你当马骑。”
已经跑远了的张小白就莫名地脚一软,差点从房顶上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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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又给昭然泡了杯茶道:“其实方才少爷有点冤枉张小白了,张小白并非坐地起价,而是的确另有人抢在少爷的前面买断了消息。”
“另有人,可是他明明在我这里。”
阿宁抿唇笑道:“少爷你不会以为张小白只有一人吧?”
“不是一人……难道还有几个。”
“不是几个而是不多不少十个,张氏一族又称为十子族,他们每一代都有兄弟十人,长得一模一样,心灵相通,一生下来族人便会断其尾指,制成骨哨。所以张小白其实是十人,每人都是九指。”阿宁指了指昭然手里的骨哨道,“天下只有骨哨十枚,而少爷在不同的地方吹哨瞧见的张小白未必是同一个人。”
“这骨哨原来这么稀罕……”
阿宁道:“这骨哨历来持有人都为天下大富大贵之人,且不是寻常的皇侯将相,因张氏有祖训,凡人可以租用骨哨,但骨哨只能为有神族血脉的人持有,若是不小心落在凡人的手中,张氏都会想尽办法将骨哨收回。”
她叹了口气:“只是如今看来,也不尽然,神族血脉没落,张氏的祖训想必也早已改变。”
昭然翻了翻手里的骨哨,又瞧了瞧手里的尾指,不禁牙疼的“嘶”了一声:“还是太贵了。”
阿宁诧异地道:“那即是如此,异人在哪里有集所,少爷你问我就好了,何必要去向张小白买消息?”
昭然“啊呀”了一声,直挺挺地栽倒在了床上,阿宁吓了一跳:“少爷你没事吧。”
“没事,少爷我冷……”昭然在床上哼哼地道。
“那我去给少爷弄个铜炉过来?”
昭然有气无力地道:“不用了,只要把柜子里那个钱匣子拿过来,让我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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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夫人送完了络绎不绝的客人,这才将门关上,然后隔门道:“我要在佛堂里念会儿经,谁也不许打扰我。”
她进了屋子,打开佛龛,点亮红烛,然后跪在蒲团上低声转珠念经,不知道过了多久,龛前的红烛好似无风自动,一个声音从佛龛里响起:“许氏。”
那个声音动听而冷淡,好似高高在上,从九宵云外而来。
第39章 解语花 10
贺夫人连忙伏下了身:“信女在。”
“事情办得如何了?”
贺夫人立即放下手中的佛珠,取过膝旁的账册道:“这都是今日捐钱的信民,我将他们捐资数额从多到少做了个排列。”
“念。”
贺夫人拿起册子开始念起来:“宋府粮庄宋兴财纹银五百两,兴隆当铺的老板蒋大志纹银三百两……”
她逐个念过去,大约念了有一柱香,然后才擦了擦额头上薄薄的细汗:“都在这里了,佛母,你看是不是要信女领他们前来,您亲自开示?”
“不必急于一时,这几日你也最好闭目谢客。”
贺夫人有点不理解:“可是佛母之前不还说要尽可能的扩展信民吗?”
“妖魔入世,信民也需要多加观察,以免为妖魔所趁。”
贺夫人低头应是,然后踌躇着又问:“佛母,不知道……老爷在那边可安好?”
那声音平淡地道:“即然已入极乐之地,他与你的俗世身份便已了净,往后你同往西方极乐,自会再见。此刻你若多盘恒这些俗世的感情,事必会误了你升仙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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