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忘。”关靖卓顿了顿,才勉强开口道:“我是想另外订一套婚纱,当初在国外的时候我曾经跟那家时尚公司许诺过,你们那天订婚纱的时候我忘了那一茬。”
关锐声音沉沉的:“你可以先订婚,可以拖延。但是你答应过我的事不要忘。”
关靖卓一言不发,合上了手机。半晌才对着后视镜里自己的脸,轻轻的道:“我不会忘的。”
郁珍事事想比人强,比她漂亮的没她有格调,比她有格调的没她漂亮。气质容貌都比她好的,又没有她嫁得好这就是她的信念和目标。
但是这一切的基石,都建立在能成功嫁入豪门的基础上。
她怕着怕那,老对头的新片给了她压力,新出头的小女星给了她压力,而段寒之,在她嫁入豪门这件事上给了她最沉重最强烈的压力。
她要保持自始至终的高姿态,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未来的婚姻多么稳固,她要让段寒之知道,她才是最终的那个胜利者。
她在片场和关靖卓打情骂俏,奇怪的是,关靖卓明明不是会做这样事情的人,却始终都隐忍着配合她,有时还非常温柔非常纵容的帮她拿包倒水。沙泉卸妆的时候忍不住羡慕:“还是郁姐命好啊,嫁个好男人,干什么不比我们这些拼死拼活自己挣命的人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郁珍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受用之色。
恰巧段寒之经过,突然脚步顿住,笑道:“那干脆你嫁我好不好?”
沙泉愣住了,郁珍呆住了,关靖卓动作一凝,默然不做声的,死死地盯着段寒之。
段寒之恍若不觉,痞痞的打了个响指:“你看,我虽然年纪比你大一点,也没关总这么有钱,但是好歹有车有房衣食不愁;再说男人年纪老一点会比较知道疼人啊,我看上去已经老得不配你了吗?”
“……”沙泉僵笑道:“哪,哪有?”
这话是实话。段寒之长得比他亲手捧出来的当红一线小生们还要好,已经年过而立的人了,皮肤保养得好像十八岁,眉目唇鼻无一不冷俊精致,不说话时活生生就像个精刀细刻出来的冰雪美人儿。
有个名气资历都尚算一流,却还差段寒之一点火候的知名导演曾经三番五次的上门,求段寒之出演他片中的一个角色,说那个角色是给段寒之量身定做的,知道段导不缺名也不缺钱,求段导看在他一片诚心的份上勉强出演一次。不过段寒之到最后还是拒绝了,说他自己不会演。
段寒之浑身一把戏骨,不会演就有鬼了。
不论是权势地位金钱还是单纯的外在长相,尚自单身的段寒之都是女人前仆后继矢志不渝的目标,更何况一个崭新崭新刚刚出道的小演员沙泉。
“可是……段导……您……”
“啊呀,”段寒之笑道,“是因为你喜欢关总,所以无视我了吗?真让人伤心啊。”
他那笑意还是一样的可惜,眼底却透出一点调笑的意思来。沙泉还是比较机灵的,立刻硬生生把刚才的话都当成了玩笑,强笑着说:“都被段导发现了,我才不好意思呢。段导你也真是,那这种事开玩笑。”
谁知道段寒之竟然叹了口气,貌似非常萧索:“不是玩笑……我都这个岁数了,要是能定下来就应该赶紧定下来了,可惜这两年东奔西跑的没时间。等这部片子拍完以后我就暂时停一阵,好好成个家,不然下半辈子怎么办。”
卫鸿帮剧组拿着录音杆经过,面不改色的问:“我你要吗?”
段寒之哈哈大笑起来,顺手摸摸卫鸿的头,打趣道:“有你也很好,但是你还年轻啊,万一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呢?”
卫鸿被他摸得一脑袋毛都翘了起来,越发像一只撒欢打滚的萨摩。段寒之心里微微一动,俯身过去低声道:“今天晚上送我去酒吧,包个房。”
声音不高不低,不轻不重,恰恰好扫过关靖卓的耳朵边。
演艺圈里混的,差不多都知道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沙泉略有尴尬的低下头,郁珍皱起细细的眉,偏转了目光。
卫鸿说:“好啊。”
关靖卓默不作声,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用力大到掌心都刺骨的痛。
那天放工放得特别早,这边一结束,那边段寒之就无限妖孽的倚在卫鸿身上,缠缠绵绵的出去了。
整个剧组都知道卫鸿跟段导不清不楚,看他们两个出去了都心照不宣。只有郁珍笑嘻嘻的回过头,对关靖卓软绵绵的说:“段导也找到照顾他的人了,订婚的时候把请帖发给他们两个吧。”
关靖卓一言不发。
“但是万一他们以后又分了呢?万一我们订婚的时候他们已经分了呢?……我也是听朋友说的,段寒之玩得特别开又特别过瘾,换过多少个床伴他自己都记不得了吧。”郁珍柔柔的叹了口气,“男人啊,不论多大了都不会照顾自己,只知道酒,只知道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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