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说念戏剧的最多Gay,介希严正驳斥这种说法。
女王的头发从来没有少於七种颜色过,讲话的声音又尖又高,有时还会一副吸毒的样子忽然大吼大叫。不过习齐倒是不讨厌他。
那种任性、那种宣泄、那种力度、那种疯狂,正是他所缺少的,也是他所渴求著的。
「老师,可是我们连舞台都还没有修完耶?」
介希举手问。女王从进门以後就一直在舞台上走来走去、挥舞著双手,「嗯,对,没错,就是要一年级的,虽然你们还没有上过肢训课,也没有练习过发声……不不,就是要那样最好,那样最好……」
女王一直在舞台上自言自语,所有学生都愣愣地看著他。
「没错,就是这样,我要一个一年级的,像是白纸一样乾净、像是天使一样散发著光芒的人,最好又有一点臭味,但不能太臭,就像是长了霉菌、却还来不及长出香菇的袜子……」
女王忽然在空荡荡的舞台中央停下来,目光定在学生群中的一人身上。
「喂,好,就是你!」
「呃……?」
习齐发现女王仰著脖子对著他和介希的方向,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朋友。介希看起来也一脸错愕,女王马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在舞台上用力跺脚,「就是你啦,就是你!那个一脸苍白的一年级,站起来,过来!」
女王命令道。习齐只好从学生群中站起来,踌躇地慢慢走到舞台边缘:「老师,我……」
「下学期初公演,寒假每个一、三、五晚上来韵律教室排练,下星期一清出一个时间来audition,你有三天的时间可以背台词记动作,这是剧本。」
女王完全不给习齐说话的机会,凌空就丢了一叠被捏得烂烂的、像是文件一样的东西过来。习齐只好伸手接住,他有点心慌起来:「老师,这件事,我实在……」
「好了,就这样。有问题等正式来的时候再说,好了我们开始上课!」
「老师……」
手上拿著那个像是剧本的东西,习齐大感为难。光是来上学这件事,肖桓和肖瑜就已经对他严密监控了,习齐不敢想像如果自己和他们说,寒假要来参加戏剧演出的准备,而且还是晚上,肖桓他们会有什麽样的反应。
如果他表现出很想参加的样子,他知道肖桓他们终究是会答应。但是做为交换,他的寒假将会难熬到超乎他想像。
何况寒假,习斋就会回家。习齐无法容许习斋和他们兄弟俩独处,一秒也不行。
「老师,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
趁著中间的练习,习齐手心捏著剧本,鼓起勇气走到女王前面。
他觉得浑身又疼了起来,後穴也好、舌尖也好、被整夜压著的背脊也好,光是说话,呼吸就彷佛要停止那样。
「我决定的事情没得改变。」
「我真的没办法演,老师,我家里的状况不好。」习齐只好硬著头皮说谎,「寒假可能要打工。」
「吵死了,小鬼就是这点麻烦!」
女王终於不耐烦了起来,也不管视听馆禁烟,竟自点起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去去,要拒绝之前,先去给我把剧本看过一遍再来!」
他夹著菸的手,在习齐眼前挥了一挥,他居高临下地睥睨著习齐:「给我记著,是剧本选了你,不是你选择剧本!」
***
一走出视听馆,习齐照例接到了肖桓的电话。肖桓指示他坐公车到健身房找他,因为他还有工作走不开。
习齐乖乖地搭上公车,在公车上翻阅刚刚拿到的剧本。
剧的名字是「剪刀上的蘑菇」,习齐光看标题实在不知道是在演些什麽。
根据女王後来又叨叨念念地跟他说了一堆,那出戏之所以是实验剧场,在於他不同於以往舞台剧的形式。戏里有很多舞蹈的部份,大多是现代舞,但舞里头又有台词,剧情也比习齐想像的复杂。
演员用肢体、用声音、用表情,更多的是用身体的韵律去诠释里面的种种情感,大约就是一部这样的舞台剧。
稍微翻了一下剧本,习齐就有些被吸引了。整出戏的一开始,就是由演员搬出一把大剪刀,在剪刀的握柄上嵌上两株蘑菇,演员对著它亲吻、舞蹈、爱抚,跪在它的面前,用脸颊磨蹭著,甚至用舌头舔舐,用世间所有的词语赞美他的美丽。
戏的主要角色有两个,都是男性。年长的男人是个精神官能患者,每天喜欢拿著剪刀走来走去,看到东西就会试著剪剪看,遇到剪不动的还会生气。剧本里一开始就是他试著剪家里的冰箱,但是冰箱剪不断,他就生气、吼叫、摔东西、抓头发。
另一个是和他同居的男孩子,剧里的形象男孩苍白、懦弱、感性,有点恍忽又有点歇斯底里,给习齐很强烈的似曾相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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