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也想说同样的话——但他没有资格加入战局。
他从来没有以恋人的身份拥有过林凌哪怕一分钟的时间——除了利用叶珩的身份偷来的那几十个小时。
偷香窃玉，他做尽了一切下作的事。
他能说什么呢？
在叶珩和祁南的战局里，他只是一个过路人，一个暗恋者，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围观者。
坐拥天下的皇太子笑容掺杂了苦涩。
而祁南其实很想当面跟林凌问清楚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但现在显然不是个提问内讧的好时机——他不管秦安，还是面前的这两个是不是林凌的前男友，他只要知道，对方的现在和未来都是自己，那就够了。
总裁大人已经从叶珩的表情里看出了端倪，他一方面握紧林凌的手以表示相信，一方面纠正了叶珩方才的话：“叶先生，也许应该加一句‘曾经’。”
曾经——一个充满了追忆的词汇。
只有那些现在郁郁不得志的人，才会想回到过去。
叶珩在联邦的这几年拼命用工作麻痹自己，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回想在帝国和林凌相爱的日子。在重逢后，哪怕叶瑾再怎么挑衅，他都尽力避免了去质问林凌——不是不想问，而是他怕一问，就彻底回不去了。
他一直沉浸在故园旧梦的回忆，并且久久不肯醒来，可现在被祁南的一句话全都给拆穿了。
一直以来，留恋过去，不肯忘却的人，一直都只是他一个人。
林凌曾经是他的恋人。
只是曾经而已。
叶珩摇了摇头，像是在嘲笑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当他再度抬起头的时候，整个人气势徒然一变，这让他看上去有些像叶瑾。
他很平静地问林凌：“他是你的恋人？”
林凌也有点方，但他想了想系统的话，勇敢地点了点头。
祁南那颗因紧张而高悬的心终于回到了它该在的地方，他欣慰地与林凌对视一眼。
林凌的皮相生得好，他的皮肤很白，鼻子笔挺，在灯光的照射下依稀可见脸颊上的绒毛，瞧上去相当的让人想捏一把。他又会逗乐又喜欢说笑话，跟他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会觉得腻。
叶珩想，他还是那么好，只是不再是他的了。
——可为什么会变成祁南的？
青年的唇色发白，他像是在竭力克制住什么似的微微发着抖，额前略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眸子，这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晦暗不明。
林凌一开始还不明所以，直到他感觉到某些熟悉的能量在往叶珩的身上聚集着——黑发少年面色大变，他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的叶瑾，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把祁南给拽到了甲板上。他回头对着叶珩大声道：“在这里召唤机甲？你疯了？！”
叶珩慢条斯理地伸出手，迎接着远方由远及近的那点光明，听了林凌的话，他甚至笑了起来：“没有啊，只是做个实验而已。”
——看看在生与死的威胁下，他是否还会爱你如初？
——他是否会跪地求饶？再把林凌推出来顶罪？
在生与死的试炼中，多少有情人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不相信有人会比他更爱林凌。
他们的动静已经惊动了所有人，因为整艘游轮都伴着机甲空间折跃的能量开始颤动，原先游轮桌上的糕点洒落一地，桌子伴随着船体的颤动而来回起伏着。漆黑暴躁的大海犹如一头洪水猛兽，张大了嘴等待着吞噬猎物。
“这怎么回事？”
“天呐，什么情况？”
“赶紧通知护卫队！来直升机！”
嘈杂而喧嚣的吵闹声从宴会大厅里传来，众人警惕地看着那两名皇子——可没人敢上前打扰他们。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架属于星际科技的机甲化作流星，准确地停在了叶珩的面前。
属于叶珩的机甲表层曾经是绚烂的金色，但也随着主人的叛国而化为了墨黑，它的外表充满了力与美的结合，折射着亮白皎洁的月光，在机甲的羽翼上刻着一个小小的“Y和L”，那曾经是叶珩与林凌名字的缩写。
林凌觉得目前的情况有点失控，他试图稳住叶珩，他放柔了语气：“等一下，叶珩，不要那么冲动，我们还可以慢慢谈——”
叶珩对林凌温柔地说道：“阿凌，我们的事等一会再谈。”
他挥了挥手，他进入了机甲内部，打开操纵界面，机甲缓缓地飞升而起，对着祁南所在的位置亮起了属于攻击的红光。
机甲的攻击是定向攻击，哪怕林凌就挡在祁南的身前，也能从头顶绕开它直奔总裁大人——然而叶珩的第一次攻击却以失败告终。
那道红光就如叶瑾的激光枪一般，还未发射而出，便胎死腹中，消散在了漆黑的管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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