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炎从椅上站了起來,“还以為有多难,只是高了些而己,看來宗主凌云是非見我们不可了。”他人或许只有凌云放下绳梯才可上得去,他和龙梵可不用如此麻煩。
周圍坐着的几位長老都是在族內地位較高的,原本也想求見那位傳说中的宗主,听到这里才知无望,其中却有人脸色数变之后,忽然站起身來,对兩人离去的背影说道:“求宗主替关卯傳言……”
凌洛炎和龙梵停了步,轉身看着面容憔悴的关卯,被反噬所伤,损了灵魄,灵力漸失,而今的关卯看來比原先苍老了许多,那种没落贵族似的沧桑感更為明显,只有那份雍容丝毫未变,但望着他们的眼中,却有着些许錯亂掙扎。
等待关卯继续说下去,他却站在堂內神情复杂,不知想着什么,始终未把话接下去,直到凌洛炎和龙梵去往了堂外,房里的身影仍伫立未动。
那句要凌洛炎轉达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云层之中,一红一白的身影徐徐上升,狂风夾着云絮从耳边掠过,风声阵阵,凌洛炎携着龙梵一同往上纵去,关卯先前的态度让他覺出了几分不寻常,之前操纵杀影,意图跛坏兩族合一,是因為关卯对烈焱族,对魔物的厌惡,可那份厌惡从何而來?
世上有不少人对魔物感到反感和恐惧,却并不似关卯这般激烈偏执,从他平日言行看來,也不像是太过刻板守旧之人,他对烈焱族如此排斥,却从未提起过凌云半句……
“到了。”龙梵拉着凌洛炎落在了崖边,绝壁之处,只見一处楼阁独立,云絮飘渺若烟,没去了頂部,仿若积雪而续,续雪阁之名果真便是眼前所見的景象。
兩人一同入內,屋內外堂不見半个人影,连仆人侍从也不見一个,那个凌云更是不知身在何处,猜想许是处于绝壁,不知会有人这般到來,而在內堂。
正要继续往里,却从外面傳來了说话声。
“你们是何人?來此做什么?”暗沉的话音并不激动,好似掩着什么,与龙梵的平和不同,冷靜里帶着芋种压抑的深沉,也像是厌倦。
隨着话音到了外面,仍旧不見说话之人,凌洛炎才要开口,却听那说话声从上而來,这一回,明显多了一丝惊讶。
“祭司龙梵?”
凌云身任宗主之时,龙梵巳在族內任祭司,他見了龙梵自然认得。
说话声由上而來,凌洛炎和龙梵腾身而起,半空之中,只見续雪阁頂上,云雾缭繞之间,有一身影靜靜坐着,似乎正朝着他们望來。
“我以為,此生再不会見到赤阎族的人。”凌云注視落在眼前的兩人,当目当扫过龙梵之时,略略頓了一下。
那是某种反感和厌惡,尽管只是一瞬,凌洛炎却不会錯认,这个凌云对他曾经的祭司没有半点好感,那样的存在,任何一个宗主想必那很难接受,地位在自己之下,却不得不处处受到他的牵制,被族人那般崇敬,连身為宗主都无法与他相比。
朝龙梵瞥去了一眼,凌洛炎若有若无的扬起了些许笑意,他想起了自己初到此世的时候,祭司龙梵,确实让人很是郁闷。
“多年未見,凌云宗主別來无恙。”龙梵淡淡頷首,笑容浅淡安然,仿佛他口中的多年只是数年时光,而非百多年。
凌洛炎还没开口,眼前的凌云让他有些意外。
靜坐于续雪阁頂,在如烟似雾的云絮间,面容显得模糊而不真实的男人,看來年岁并不大,显然也是灵力深厚,单薄的秋色衣袍,在他身上却有些沉重,未蹙的眉,眉些蓬亂的发,仿佛忧思巳久,靜坐此间,撉整片峭壁之上,云雾翻涌也染上了他的蕭瑟。
望來的眼中透着几许阴郁,才削似的輪廓下使得酷戾之色更為明显,剑眉星目的俊朗却抵不上眉宇间的一丝郁结,頽废,且略显阴沉。
他没想到,他想見的凌云会是这般的模样,那个為了所愛而叛离宗族之人,他以為该是凌空翱翔的鷹,不顧一切气字軒昂,而不是眼前,如一潭靜止的死水,几近腐敗。
“你是何人?”在凌洛炎的打量下,凌云站起身來,顏色如秋色蕭索的衣袂在风中舞动,扬起的黑发里,竟摻着几缕苍白。
“凌洛炎,赤阎族宗主。”走上前去,又在他身上打量了几眼,凌洛炎不知道是什么使得凌云隱居在此,当初他是為了蕭绪而离开,可如今在此却未見到他人的身影。
“宗主?那么敢问宗主,赤阎族而今可好?还在世间?”似讥讽似嘲笑,凌云把脚边的一个酒坛踢落,碎落的声响夾杂着他的话音,其中隱隱存着恨意。
“多谢关心,有本宗主和祭司在,赤阎族怎会不好,不只是好,而且还好的很,如今的赤阎族就要將烈焱取回,此后兩族合一,赤阎族將是世间强族之一,往日榮耀即將再現。”
52书库推荐浏览: 火狸